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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腥味混在一起,差点没给他吐了。
他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
安安惊讶地抬头,眼泪终于止住,黑黝黝的眼睛水汪汪的,可怜又可爱。
安静地望着对面嚼东西的神仙哥哥不说话。
温暻囫囵吞枣似的把东西吃进肚子里,差点没把自己噎死,见着对面小孩儿望着他,还不得不给他一个笑脸。
嘴角扯开,看起来莫名有些僵硬。
“好吃!”
见着对面的孩子喜笑颜开,一扫之前的沮丧,温暻压下心中的憋屈。
都是身不由己。
“哥哥喜欢的话,我明天还给你带!”
眼前的孩子像是眼睛里落了月的光,晶亮眼睛的弧度里都藏着甜蜜。
温暻眼一黑。
身形止不住歪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今天3800的长章!
不知道是长佩的问题还是我自己的问题,每次明明看准了才回复评论的,打开一看发现回复错了。如果有一天小天使们发现回复奇奇怪怪,一定是鹤鹤又犯了傻。这时候请默念:今天鹤鹤又犯傻了,但鹤鹤还是很喜欢我!
另:本文不入v,小天使们放心看完,感谢喜欢(〃?ω?)
看完温暻把安安弄哭了,我满脑子的:男人,大猪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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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深夜,百里村家家户户皆已入睡,街道冷落只余下秋风孤单闲逛。残灯明灭,浅淡的光投在屋前栽种的树上,投下影影绰绰的暗色。
屋内安安翻了个身,揉揉惺忪的眼睛爬起来向床内看了看。
内侧的两个孩子身上都盖着厚厚的被子。
天太冷了,身侧的弟弟直接将头埋进了被子里,担心他呼吸不顺畅,安安手伸过去把被子往下拉了拉。
手指皲裂,摸到粗糙的布料时他轻轻地抽了一口气。担心动静太大,赶忙向着里侧瞧去。
好在这种天气每个人都能睡得很香,他们也是一样。安安松了口气,重新躺下。
黑暗之中,一丝声音也无,黑夜带走了白日所有的喧嚣。
也不知睡了多久,耳边隐约传出些响动。安安没起身,眼睛在黑夜之中睁得滚圆,耳朵悄悄竖起辨认着声音的方位。
声音似乎是从门外传来。
这年头,村里人用得都是挂钩锁,一钩就开。也不是大家防备心太弱,实在是街坊邻居的,大伙儿家里都是从祖辈开始就认识了,也没有哪个会故意去偷东西。即便到了荒年,百里村也没发生过偷窃的事儿。
约摸是风太大了,吹得门晃悠。
这么一想着,安安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门外吱呀一声响,传来几声脚步声。
躺在床上的安安身体一僵,下意识翻身将弟弟妹妹搂在怀里,手臂也不敢放下,掩在被子里护在上方。
门外传来谈话声。
“哥,这不好吧?要是万一被你娘或者我娘知道了……”
“啪”的一声响,约摸是手掌拍在了对方脑门上。
带着些许恼怒的声音响起,“你怎么那么多事儿啊?你看看!就你怕!胆子忒小,你要是不想来,你就赶快回去!”
旁边另一个人不耐烦了,“别废话了,你想走就走,门就在那边,走了钱也没你的了。再说人都来了,带刀没?”
门内安安的眼睛瞪大,身体微微颤抖着,寒冷的秋日里,额头冒出一头的冷汗,顺着侧脸流到下巴处,摇摇欲坠。
低头看了眼下方睡着的弟弟,眼中闪过痛苦。他呼吸放得更轻,唯恐惊扰了门外的贼人们。
极力保持冷静,抬起手背擦掉下巴上的汗珠,轻悄悄地挪动双脚。
“快进去,拿完就走!”
来不及下床,门外的人便到了房门口。
安安此刻像是水里滚过一般,浑身上下都是湿的。床内是他酣睡的弟弟妹妹,一时间巨大的惶恐笼罩了他的心头。
怎么办?若是带了刀该怎么办?
他不害怕自己活不下去,但他不能让弟弟妹妹出事。
他是哥哥。
如果和他们拼命的话……
脑中嗡嗡作响,心乱如麻。
房门打开,安安迅速钻进了被窝里,被子使劲向上拉,紧紧包住内侧的人。
不要发现,不要发现!
心中拼命祈祷着。
头背对着进屋翻找的那群人,眼泪肆虐如同秋日刚完的那场大雨,重重地砸在枕头上。
翻箱倒柜的声音一直未断。也不知道是手生还是无所畏惧,安安只觉得他们的动作一点儿都不谨小。
侧身躺着,安安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如同擂鼓一般随时将要跳出胸膛,他的眼睛紧紧望着内侧,生怕内侧的哪一个人有丁点动静。
“阿嚏!”妹妹倏地打了一声喷嚏。
屋内一顿,安安的手猛地颤抖起来,惶恐也到达了极致。
他们一定听到了!肯定会杀了妹妹的!
圆睁的眼中满是泪水。
牙一咬便要起来同贼人拼命。
“跑!”
也不知是那声喷嚏吓到了人,还是那群盗贼太胆小,一声令下,便一溜烟地全跑了。
他们走后,安安跳下床去检查。
屋内的木屉子大开着,里面的银两铜板全不见了。
那是他们家整个冬天的生活支撑了,要是没有了那些银两,弟弟妹妹们要怎么活下去?
终于忍受不住,眼泪流出眼眶滴落在手背,一直从手背烫到了心里,在心底浇出一片火焰。
猛然升起一股勇力,悲痛与绝望让他跑到了厨房,从灶台旁的火柴丛里翻出了一把柴刀。
不大的手握上冷冰冰的柴刀刀柄上时瑟缩了一下,旋即又重新握紧。
把弟弟妹妹的钱拿回来。
安安心中只剩下这个念头。
用了几代的柴刀,刀柄处已经漆黑,刀刃还有些顿。月光照耀下,却仍是尽显寒光。
那群人还未走远,跑到了一块田下头挨着头分赃,你推我搡,好似刚完成了一件值得炫耀的大事现下互相庆祝着。三个人的脸上挂着奇异的笑,光投在脸上,呈现出一种诡谲的狰狞。
似午夜的凶兽,满口獠牙,放辟邪侈。
安安认识这三个人。
其中一个是村子里的老滑头,经常耍着小聪明,已是舞勺之年,他爹是店里的账房先生。以前经过那家店的时候,经常能看到他向亲爹要铜板买零嘴。
那时候安安还羡慕过他。
剩下两人围着他,是他的好兄弟。
安安瞪着这三个人,手握紧柴刀。
寒光落下的时候,对面两个人大叫一声躲开,那滑头躲得匆忙,被柴刀砍伤了脸。从右上角的额头到左下的嘴角,拉出一条长长的疤痕。
似蜈蚣蜿蜒扭曲的身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