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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如果不是你还能有谁。”
    奚山拖长声音“嗯”了一声:“是啊——小朋友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日落也是独一无二的,我们遇见的那天也和其他364天不同。”
    “相遇概率100%,对吗?”
    “虽然这么说很土很俗,但我真的觉得……”奚山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可能运气积攒到一定程度,你遇到我,我也遇到你了。”
    他们都不完美,有缺陷,有遗憾,彼此不相识时经历过一段绝望又黑暗的岁月。池念说“因祸得福”,奚山说“运气积攒到一定程度”,就仿佛他们为了遇见对方,那些辛苦和难熬的日子都不算什么。
    池念是个无神论者,也不敢苟同宿命论的一些“注定”说辞。惟独在他和奚山的故事中,池念有时愿意相信这是命运的安排——
    不然怎么一切都刚刚好呢?
    风声在耳畔变小,眼见奚山走进酒店大堂,池念把被子往上拉,遮住了下半张脸。
    “我好希望一眨眼就是星期五。”
    “我也希望。”奚山哄他,“早点睡,没几天了。”
    池念乖乖地点头,和他互道晚安。
    离除夕还有五天的时候,奚山终于回了重庆。
    池念无心上班,从早晨开始就在倒计时。到了下午,陶姿实在看不惯这人心不在焉的样子,让他赶紧收拾东西滚。
    随便吃了一碗酸辣粉,池念回渝中去开车。奚山的航班到江北得是九点左右的事了,但他坐立不安,在家多待一秒都是折磨,好不容易掐着手心强迫自己带雪碧遛弯,来回跑了好几趟,又把大床的床上用品全换了。
    八点一到,池念仿佛被火烧了再也待不下去,拿上车钥匙冲出门。
    星期五堵车严重,他提前出门,开到机场时也比预料中晚了。池念停好车,直奔到达大厅,与此同时给奚山发语音:“我到啦!”
    奚山回的是文字消息:“滑行。”
    好歹没让对方等,池念心头平缓一些,正准备插科打诨几句,突然,手机仿佛连通了什么仪器,不正常地高速振动起来。
    看清来电显示,池念差点直接把手机扔出十米远!
    同一时刻,机场播报不失时机地响起:“各位乘客请注意,从北京飞往本站的CA10XX次航班已经将落本站……”
    某个可怕的想法在下一瞬间顿时成了真——
    “宝宝,你住的地方发一个定位给我。”丁俪那边依稀还能听见飞机落地后的人声嘈杂,“我已经在江北机场了,给你个惊喜!”
    池念:“……”
    他喉头艰涩,即将与男朋友见面的欢喜如寒冬腊月被兜头一捧冷水浇灭。池念看着手机屏幕顶端,奚山弹出的“出机舱了,我很快过去”,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宝宝?”丁俪又问了一遍,“你在听吗?”
    “……妈,”池念不知道自己怎么还能组织语言,“我也在机场,你直接出来吧。”
    “家”
    提问,当你和刚确认关系、还在热恋期却不得不分开的男友久别重逢,是直接拥吻还是先克制地抱五分钟再吻他?
    漫长航程,奚山认真思考过。
    他设法鱼和熊掌兼得,想得挺美。但当落地以后,他气喘吁吁地跑出到达口,一眼看见池念时,还没轮得上激动,先被对方旁边的女士震住——
    眉眼漆黑,妆容精致,大衣与皮包乍一眼看不见品牌LOGO,但质地不俗,处处透出一股低调的奢华。这位女士年龄不轻了,护肤品和医美项目能最大程度拖缓岁月在面上留痕的速度,但她眼底气势不凡,一看就知是个久经“沙场”的女强人。
    他猜想那是池念的母亲,不仅气质符合池念三言两语的描述,遗传基因使得她和池念相貌有四五分相似。
    奚山一拉背包带,平复着过快的心率,收起毛头小子一般不稳重的脚步。
    因为池念很久没提过父母,奚山不确定她知道多少关于自己和池念的事,也毫无心理准备——他甚至有一瞬间想,这是不是小朋友在睚眦必报?
    当时,他没有任何预告地就让池念见到白小宛,现在池念给了同样的场景。
    可池念的表情为什么那么难看?
    胡乱猜测不是他的风格,奚山直接走过去。
    他风尘仆仆,又刚从寒冷高原回到长江河谷,尚且没有适应气压变化,衣服略不齐整,头发也没怎么造型,凌乱得别具一格,着实不太适合见家长。但得亏奚山皮囊尚可,靠脸和身材撑起了门面,否则表面的“落拓不羁”就变成了犀利哥重庆分哥。
    就让池念的妈妈以为他平时也是这副朴素打扮好了,奚山暗自说服自己,总比当一只花里胡哨的公孔雀好,显得太不稳重。
    “奚哥。”池念喊了他一声,面如菜色,身体语言写满局促。
    奚山朝他点头,转向那位穿着低调、保养得宜的女士。他丝毫不在意自己形象是否能留下好的初见体验,不卑不亢地向她问了声好。
    池念声音更小了:“这是我妈妈……”
    “叫丁阿姨就行。”丁俪伸出手,“你好啊。”
    出于礼貌,奚山和她握了一下。对方养尊处优,手上一点干活留下的痕迹都没有,十指不沾阳春水,与白小宛全然不同。
    他叫了一声“丁阿姨”,见池念还在尴尬,索性大大方方地:“我叫奚山。”
    “听说了,我们家宝宝兜不住秘密——久仰。”丁俪抿着唇笑,她似乎很无所谓这段爱情,也许是宽容,也许根本不把奚山放在眼中。
    池念一拉她的衣角,试图阻止丁俪更多阴阳怪气。可效果有限,他只得转过头,匆促地朝奚山解释:“奚哥,她也是刚到……”
    奚山心里有数,给了他一个“没事”的眼神。
    “我订好酒店了。”丁俪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走在了两个人前面,“本来有人来接的,但这不是刚好吗?宝宝,你有没有车呀?”
    池念犹豫一拍:“开了车,但是……”
    “我送您。”奚山说。
    他话音刚落,池念立刻交出车钥匙,然后一闪身,挨在奚山身边。旗帜鲜明,让他得到不少安慰。
    丁俪大约雷厉风行惯了,哪怕不知道车停在哪儿,也踩着高跟鞋走在他们的前面直接往停车场去。她在,奚山不太敢和池念亲密,宛如他们刚牵手,会立刻被对方发现逮个正着——其实逮个正着也没什么,但奚山不想让池念陷入尴尬。
    才刚压下拥抱池念、亲吻他的冲动,抄在冲锋衣兜里的手被隔着布料戳了戳。
    奚山侧过头,池念目不斜视,抿着唇,用几乎淹没在机场嘈杂的音量说:“我真不知道她要来……”
    “行啦。”奚山安慰似的,手肘一碰池念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