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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但你肯定睡不着了吧?”
    “嗯……”奚山整理着措辞,说,“其实我知道,这次回德令哈,我妈很珍惜。因为外公外婆这么多年从来没松口,也许就要原谅她当年不辞而别。”
    “现在吗?”
    “其实他们明明心里想她得很,嘴上一直说你再也不是我们家的人了,实际上,我当时被爸妈扔去德令哈,他们也没有不管不顾——我直到今年……哦,已经是去年了,都觉得我们好像不是亲人,但确实,他们还会想着我的。”
    “舅舅可能不善表达,他心很好,对吗?”
    “嗯。”
    “听我的,心好的人命也会很好,百分百化险为夷。”
    奚山忍俊不禁:“行啦。”
    两个人同时陷入沉默。
    他不知道池念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了什么,但奚山有种强烈的倾诉欲。他咽下对奚东阳的恨和“你怎么还不死”的怨言,只去回忆那座金色的城市。
    高中毕业那年,白小宛和奚东阳因为一些琐事爆发了一次吓人的争吵,谁都没心力顾忌刚上大学的奚山。那时刚巧舅舅联系上白小宛,提议让奚山回德令哈住一段时间,理由是“总要来看看”。
    新年第一天,奚山又要回去,前路未卜,也不知未来是一个失而复得的圆满家庭,多年未有的谅解,放下芥蒂的亲人……
    还是山高水远,一次别离。
    无论怎样,他都已经做好准备面对,也早不是当年懦弱的自己。
    奚山拍了拍池念的胳膊,再次说:“去睡吧。”
    “我陪着你。”池念往他怀里拱,真正的恋人那般抱他,耳朵贴在胸口听心跳,“奚哥,新年快乐。”
    “嗯。”
    “我许过新年愿望了。”池念闭上眼抱着他,喃喃地说,“希望今年,我和我喜欢的人一切都顺利……所以你一定能顺利。”
    他的男朋友
    池念从来没想过,他崭新的恋爱刚刚开始就要面对分开。
    元旦,3号线,江北机场方向。
    早晨的第一班轻轨车厢,乘客比池念想象中要多,他猜测也许很多人都要去赶早班飞机。奚山的背包还是之前去青海时见过的,装了好几件衣服,因为临时出行,包的边缘还有些没来得及整理的褶皱。
    白小宛提前从狮子坪出发,打算直接和奚山在机场碰面。
    他们没位置坐,站在人相对少一些的角落里。奚山握住拉环,池念背靠在座椅旁的磨砂金属支架上,分给奚山一只耳机。
    轻轨途径唐家院子到狮子坪的大转弯时,池念站不稳,伸手抓了一把奚山。
    没有人注意他们之间诡异的氛围,池念索性把手伸进奚山的外套兜里握住他,一轻一重地捏。
    捏了会儿,刹车惯性让池念往奚山那边撞了一下,奚山护着他,低头时目光里除了疲倦还有对他小动作的疑惑。
    “好舍不得啊。”池念说,感觉到奚山反包住自己的手指。
    或许坐在旁边的路人看见他们在隐晦地牵手,这种时候,池念什么旁人眼光也顾不上,争分夺秒地享受和奚山相处的时间。
    奚山低声说:“不会去太久。”
    “知道,但就还是舍不得嘛,我一想到今天睡午觉醒来都看不到你,也没人带我吃宵夜……”
    池念越说越委屈,本来不那么难受的,情绪却开始泛滥。
    奚山起初就不太想离开,这时听池念一委屈,差点冲动地说“那我不走了”——这又比不得其他工作或者生意上的临时状况,可以寻找替代人物,为了感情牺牲金钱与时间,只因为他的小乌龟不肯他走。
    但漫长航线另一端,也是他不肯割舍的感情。
    淡薄地相处了这么些年,他理智上知道也许双方都在等待一个缓解关系的机会。遇见池念以后,奚山对从前自己不在乎的其他突然也有了期待。
    “我会尽快回来的。”奚山承诺似的说,“等处理好,不管那边情况怎么样,不需要我了的话……最晚过年前。”
    池念心口空了一拍,愣愣地说:“哦。”
    原来都快过年了。
    提到过年,池念就情不自禁去回忆北京,算来这似乎是池念第一次不会在家里过年。如果奚山不回重庆陪他,那他就会孤孤单单地一个人数零点了——这认知让池念顿时非常非常的沮丧。
    想到北京,又忍不住怨念起了父母。
    最初离家出走的劲儿已经完全过去之后,池念曾想过好几次要不要先对丁俪低头。他知道丁俪疼自己,如果主动联系,对方一定会原谅他,再撒个娇,丁俪就立刻心软让他赶紧回家去,再跟老池道个歉,一切无事发生。
    但池念不想否定当时的自己。
    何况就算父母原谅了他,这次回去之后,他要又对老池说自己有一个准男朋友在重庆吗?
    老池肯定被他气到心脏病复发。
    于是池念叹了口气。
    他的倔强遗传自老池和丁俪,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家里长辈常说,池念看着性子软,一旦犟起来不撞南墙不死心。后来池念撞南墙,却仍然没回头,直到现在他和父母都铆着劲儿等对方先示弱。
    偶尔夜半无眠,池念会想,他示弱又怎么样呢?
    刚来重庆那会儿的确示弱也没用,在父母眼中池念依旧是个失败的抗议者。他什么也没得到,灰溜溜地,碰了一鼻子灰。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想对父母证明他可以有一个优秀的爱人,他们会在一起很久。
    所以或许等感情稳定,为了奚山,也为了自己,他才向父母低头——他和老池、丁俪不像奚山与他的父亲,没有不可饶恕的仇恨,也没有无法妥协的矛盾,说到底他们仍是一家人,如果可以,池念希望能够有平衡余地。
    这半年多,丁俪会想他吗?
    池念默默地把头靠在奚山肩上。
    一路无言,奚山分享了池念的耳机,里面放着一首轻快的日语歌。
    池念不懂日语,偶尔听明白一两个词语的意思,具体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内容。他放进歌单只是因为喜欢节奏和编曲,歌很短,过了一会儿播放完毕,轻轨广播到长福路站,很快能到航站楼。
    耳机里自动切换下一首,缓慢的吉他前奏,池念意识到是谁的歌后匆忙看了眼奚山。
    对方毫无察觉,依然微微闭着眼睛,抵在自己的手腕上补眠。
    车厢内没有太大的说话声,所以郑钧低语似的歌唱顺着耳机播放,在脑海里放大成一张白纸黑字的情书。
    “爱是没人了解的东西,爱是永恒的旋律。
    “我将你的背影留给我自己,却将自己给了你。”
    ……
    吟唱结束,仿佛这首歌也是他在对奚山告白。池念脸颊微热,盘算着,要不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