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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漂亮姐姐喜欢自己,猫走了两步,贴近她的另一只手讨好地蹭。
穿搭博主被萌得嘤嘤嘤:“它、它好可爱!——”
于是方案就此定下,穿搭博主和她的团队去到书架一侧准备摆拍。热闹骤然远离,那种无形的压力也随之消失了。
奚山叹了口气,重新坐下来。
“这谁啊?”旁边的声音却仍很突兀。
奚山看向他,又看向池念,慢半拍地发现自己少了点步骤,才介绍他们认识:“哦,这是池念。念念,他就是祝以明,我提过的。”
他没告诉对方两人怎么认识,可能也是怕尴尬。
池念被那句“念念”震了一下,也跟着反应迟钝地点点头,好一会儿才说:“哦……你好。”
“你好你好,随便称呼就行。”祝以明和他握了握手,目光却看向奚山,压低了声音,身体也歪过去小声问,“真的只是朋友吗?”
奚山一拳捶向祝以明的肩膀,也小声说:“以后再和你算账。”
“这里头还有我的事呢?”祝以明大笑,后退几步,“你们聊,我去看看拍的怎么样,可不敢让他们乱搞。”
奚山:“快滚吧。”
祝以明得令,浮夸地朝奚山鞠了一躬,这才转身走掉。
小插曲就这么高开低走地结束,池念还在为称呼尴尬着,手无意识地一抬,摸到了桌上那只猫。
他低头揉了两下,猫不躲,娇气地叫了一声。
池念重新在自己那杯喝了一口的饮料前坐下,有点不知从哪里开始衔接前言。他专注地看猫,应该是只田园猫,眼睛是灰色,在光的折射下有点绿。
“它就是‘可乐’吗?”池念问,“你的猫?”
“很听话吧,它特别聪明。”奚山也伸过手来挠了一把猫下巴。
猫咪配合地让他逗,舒服得眯起眼,耳朵抖了抖,奚山顺势说:“四岁了,之前无意中在小区外面捡的。”
“养得好胖啊……”池念隔着厚厚的皮毛去摸猫肚子。
“我们不胖,只是毛茸茸的。”奚山半开玩笑地警告池念,偏过脸,趴着去和猫亲近,声音柔和,“对不对啊,可乐?”
池念也跟着往前趴,去看猫的眼睛。
音乐换了一首,缠绵蓝调,不远不近地缭绕在耳畔。他目光一偏,正对上奚山的视线——奚山不知什么时候专注地看向他,修长手指还虚虚地拢着猫的耳朵。
那双眼里,暖色的光像夜幕中的长江水,随斗转星移,波光粼粼地摇晃。
池念下意识地匆忙闪躲。
“躲什么?”奚山低声说,好像要笑。
“没。”池念揉了揉发红的耳垂,“你别这么看我。”
奚山枕着自己的手背,不说话,也不挪开视线。池念想,他的瞳孔里一定有自己的影子,狼狈又心虚地逃避,不敢对视。
他直起身,匆忙喝一口气泡水,喉咙发苦,感觉这里的气氛会让自己想入非非。
“你刚才为什么……”
要喊‘念念’?
但是脚步声打断了池念的话。
祝以明走过来:?“奚哥啊——”
奚山立刻坐回原位,神态自然得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疤
池念连忙装作无所谓地玩手机,不理会突然出现的男人。
奚山抬起头看他:“什么事?”
“我突然想起来的,趁你在,干脆说了。”祝以明比先前严肃,他居高临下,背对着池念,好像有意制止池念听这段对话——但周围地方就这么大一点,池念看似在专心刷个人主页,耳朵却无差别地接收到了所有信息。
“这周末你记得去啊。”祝以明问,生怕奚山没听懂,补充说,“去看思贤。”
奚山迟疑了:“……周末?”
祝以明的目光宛如他应该记得却忘记,变得有点犀利,余光扫过池念后才重新对上了他的目光:“平时约会随便你,但这周末,是思贤生日……”
他有点说不下去。
“抱歉。”奚山翻了翻日历,语带愧疚,“15号,我记得。”
“所以你要去的,对吧?”祝以明双手抱在胸前,斜斜地靠着桌角,“海哥来不了,齐星和我们一起去,到时候大家顺便吃个便饭,你看怎么样?”
组织聚会一向是祝以明最擅长的,奚山点点头。
从他脸上看不出其他表情,祝以明沉吟片刻,终于放过了他,转身对池念温和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刚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聊。”
“……没关系。”池念说得勉强。
他放下手机,把那本《海子诗全集》一页一页地翻。
手里这个版本排版精致,池念默读已经耳熟能详的短句子,漫无目的、又仿佛期待着什么,越翻越快,直到中间的时候,倏地停了。
音乐在放一个温柔的女声,伴着木吉他,带着点哭腔忧郁地唱:“怕你忘了我,你要忘了我……”
米白色的纸张光滑,黑色铅字加粗放大标题,“日记”。
熟悉的句子每次从心里淌过去,他都能看见巴音河畔的金色烟火棒闪烁,像一朵花转瞬即逝,旋即炸开,烧枯了昆仑玉前连天的麦浪。
思贤,这个名字不知为何让池念有点儿憋屈。
他是谁,男人还是女人,和奚山什么关系,为什么奚山听见他的名字就可以推掉所有的安排就为了去“看他”?
是女朋友,或者干脆就是……男朋友?
或者比男女朋友更亲近、更分不开的关系呢,比如什么灵魂伴侣?现在不是也有那种朋友吗,两个人互相喜欢,比爱情更深的爱情,不影响彼此的生活但永远对彼此而言都比任何人更重要的——“朋友”。
祝以明打量他们两人时的揶揄目光,让池念有一瞬间怀疑过奚山可能不是他想的那样,但他很快忘了,只知道在这个名字上疯狂地钻牛角尖。
纸张微微皱了,池念如梦初醒地放开。
“想什么呢?”奚山发现池念表情不太对劲,故作轻松地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喂,起床了。”
池念抬起头,一双睁大了而显得更圆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他喝了口水,再看向奚山,被惊扰的神色也随之不见:“啊?”
“祝以明过来之前,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池念咬着吸管,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含含糊糊问:“为什么刚才,介绍我们认识的时候要说,‘念念’啊……你以前没这么叫过。”
奚山不解:“我听你学姐这么叫的。”
透明吸管里,粉红色液体上升的速度断了,急速回退。
“不能吗?”奚山后知后觉,发现这个称呼是有点过分亲昵了,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好像不能,那我下次换,还是叫你名字。”
“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