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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了,认真说:“肯定又在骗我,哪儿来的狼群啊这边。”
    奚山忍俊不禁:“快去车上吧,你的手冰凉。”
    池念嘀咕了一句“怎么这样啊”还是听话地回到车上,奚山让他先等等,接过无人机半跪在车边从后座拿了什么东西递给池念。
    是条挺厚实的浅米色羊毛毯子,手感柔软,而且一看就很暖和。
    池念抖开它:“谢谢。”
    奚山继续从一个大箱子里掏出几片暖宝宝,也一起递给了池念。吉普车里的灯勾勒他的眉眼,轮廓更深,但眼中依稀有光。
    池念握住那几片暖宝宝,想了下,不做声地抽出一片给奚山。
    “等跑起来了开空调。”奚山关了后座门。
    “现在吗?”池念怕他改口,补充,“我睡几分钟帮你开车,就眯一小会儿。”
    “你不是怕狼来了么?”奚山看他。
    池念窘迫:“……这话题过不去了是吧?”
    奚山笑个不停。
    “我们往哪儿走啊?”
    他好像已经是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上回奚山说去看落日。现在落日看完了,池念抱着不确定的态度把两个人擅自划为“我们”,潜意识里并不想被奚山抛下,虽然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还是要先跟着奚山。
    “我跑的小环线,从西宁到张掖再到敦煌、格尔木,最后原路返回走一截,再向东,沿315国道经过德令哈、乌兰,最后回西宁。”
    “……你跑了多久了?”
    奚山算了算:“小半个月了,一路走走停停的,又不赶时间。”
    但是这么久都一个人吗?
    池念没问出口。
    “你睡吧,我先开着就行。”奚山说,没等池念再回答又自己加了条件,“别睡太久,起来得帮我开会儿车,明天最快也要下午到了,我扛不住。”
    池念已经在副驾驶上系好安全带,把毯子整个盖好,拉起遮住了一点下巴后眼睛都闭上了,困得不行的样子:“嗯嗯嗯。”
    “要记得啊,你上个闹钟。”奚山提醒。
    “嗯嗯……”
    结果闹钟没定,人先秒睡了。
    山脊倾斜
    越野车不算顶级配置,高原国道偶尔颠簸也不舒服,但这是池念自打男友不声不响离开之后睡的第一个好觉。
    他以前无忧无虑,一个月来却因为焦虑情绪频繁失眠。两三点还不睡是常态,好不容易有了困意又睡得浅,窗外风声大一些、说话音调高一些,池念立刻就醒了,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从遮光窗帘的缝隙里等天亮。
    查到银行卡的转账记录时池念差点整个崩溃,被背叛的感觉到现在都鲜明地刻在脑海深处,蛰伏着,随时等候在某个深渊边上,预备再推他一把。
    北京槐花开满了枝头,池念坐着,张开手掌时看见茂密的阴影。男友手机打不通,池念万念俱灰,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很快就接受了事实。
    兴许绝望到极致的时候反而能保持平静思考。
    他没有找朋友,更不肯就此低头回家,因为觉得说“我男朋友好像不要我了”太丢脸宁可一个人遭罪。
    池念就是这样的性格,不该倔强的时候偏偏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身上带的钱不算多,池念只能委屈自己住一个小旅馆。
    门板隔音效果聊胜于无,他在二十来个夜晚中听过情侣吵嘴,丈夫出轨被妻子抓奸在床,一夜情,喝醉的男人打架惹来警察……还有一次扫黄打非,两个民警半夜敲了他的房门看了一圈又离开。
    最初池念觉得有趣,习惯之后,小旅馆里的人生百态都成了他烦躁的根源。
    吵闹,尖叫,还有做爱的暧昧声响都让他恶心。
    他准备去敦煌的那天才搬出旅馆,经久不见日光,北京的晴天毫不吝啬地铺在柏油马路上,照得他头晕眼花。
    池念坐大巴到了首都机场,离开了北京,那股烦躁却一直没离开他。
    自我诊断结果不一定正确但总能说明问题。
    因为失恋,和家里的矛盾,维系几年的关系,这其中积累已久的怨气一下子散发出来,开朗性格也随之沉闷下去了。
    敦煌的沙漠与月牙泉没治愈他,高原白云的遮蔽草原的影子也没有。随着进入高原的时长渐多,池念越来越阴郁,一整天都可以不说话,坐着发呆,夜里也不睡觉,一遍一遍地翻手机看以前的聊天记录。
    甜言蜜语成了箭,戳得他千疮百孔才死心。他连上wifi发消息,得到的只是个被拉黑的红色感叹号。
    于是他删了前男友的联系方式,去买了那辆车。
    所以池念并不指望失眠与焦虑会短时间痊愈。
    盐湖边,奚山看他打哈欠让他休息的时候,池念以为这阵困顿也会因为上下坡颤动很快过去,就可以起来接替奚山开一会儿车。
    哪知竟然很快就陷入沉眠,任凭车辆怎么颠簸他都没有醒。
    池念混混沌沌地做梦,画面交叠,像拼贴在一起的蒙太奇反复放映:小时候和父母到昆明湖划船,中学三年级钢琴考级紧张得吐了最后没考成,第一次恋爱和第一次分手,敦煌前往格尔木的绿皮火车上他差点被同一排乘客泼了满身牛奶……
    盐湖,追逐日落,高原山脊朝他倾斜。
    耳畔迪斯科的节拍由远到近,含混地唱出词。池念半梦半醒,好像被电吉他和间奏的吟唱拽了一把,头猛地磕在车窗边缘。
    “……我不知道去哪里,去哪里,只想和你在一起。”
    他还迷瞪着,分不清东南西北似的坐直,然后睁开眼时被阳光刺得一下子重新闭上。
    越野车随即停在路边。
    池念完全醒了,首先记起就是自己好像没能兑现承诺。因为高原反应,他的眼角又酸又胀,稍一吞咽的动作鼻腔和喉咙都剧烈地痛,感觉传到大脑,池念顿时鼻尖都红了,看上去好像要哭。
    他生理反应是这样,自己不太在意,倒是先看向驾驶座的奚山,声音嘶哑地道歉:“不好意思,我……我睡得……你怎么不叫我啊?”
    奚山单手撑着方向盘,托脸,饶有兴致地打量他:“看你睡得挺香,梦见了什么?”
    池念怔怔地:“啊?”
    大拇指抹了把唇角示意他,奚山小声说:“流口水了。”
    池念浑身一个激灵,要不是安全带把他绑得严严实实估计当场弹起来。他连忙低头擦嘴,本来保有的一丝“他又在耍我吧”碰见痕迹后彻底消失,池念脸瞬间羞得通红,迎着阳光,尴尬得想要钻进车座底下。
    奚山伸长胳膊从后座掏出软绵绵的一团,塑料包装皱在一起,声音清脆。他递给池念:“给,湿纸巾。”
    “谢谢,我……”
    “你快擦一擦吧。”奚山说,松开了安全带,“擦完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