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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总是很忙吗?都在做什么?”
江向笛笑了笑:“喜欢画画,平日里会看书。”
赵心言知道了他的兴趣爱好,有些满意,好比追求人知道了可以努力的方向。
江向笛没过几天清闲的日子,忽然在某一天收到来自靳北朋友的消息。
对方叫叶藏,这个名字他不太熟悉,但约的地点就在杂志社楼下的咖啡馆,江向笛经常会去买咖啡,便顺便过去了。
靳北的朋友多来自上流圈子,要么出身好,要么便是足够优秀。
对方穿着衬衫西裤,面容也同样英俊,没什么表情朝江向笛招了招手:“我认识你,江向笛,我叫叶藏。你常在这里喝咖啡,比较熟,帮我挑一个。”
江向笛点了点头,挑了个口感最苦的。
“靳总把你藏的可太紧了,要见你一面可真难。”叶藏说,“你几天前在靳总身边露了个面,在我们圈子里掀起欣然大波,你就不好奇,替身这件事吗?”
江向笛语气淡淡:“你是说靳总一直把我当另外一个人,想让我有点自知之明?”
“有那么点电视剧的味儿了,”叶藏说,“他对你什么态度我不说,我就是想说,他的确有个白月光,十多岁认识,喜欢了很多年。就是竹马竹马。”
江向笛挑了挑眉:“他们感情不错?”
“当然,一起长大的朋友,虽然后来……”叶藏顿了顿,“他马上就要回来了。”
江向笛明白,他指的是靳北的白月光。
叶藏没想到他的表情还这么平静,而且这么近距离看,江向笛五官的优势更加明显,他的茶色眼睛像是一汪澄澈的潭水,干净又明亮,鼻梁挺翘,连嘴巴都是柔软的浅色,皮肤白,瘦而修长,十足小美人模样。
怪不得藏起来不让人看。
叶藏忽然产生了一丝酸酸的情绪,他要是靳北,这么一个小美人在家里,性子还乖软,谁还想着那个背叛他走了那么多年的人!
江向笛缓慢地哦了一声:“知道了。”
叶藏:“……”
这个小替身很不按照套路出牌啊。
“我也没别的意思,”叶藏喝了口咖啡,差点被苦的吐出来,皱眉说,“我就是说说,你别把一颗心全放在一个男人身上啊……不是,我没这么说。”
他又顿了顿,江向笛不在他们圈子里不知道,流言蜚语最是难听,对方已经成为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几乎要被钉上耻辱柱的程度,偏偏两个当事人一个跟个无情的上班机器似的,一个淡泊看开的仿佛能立地成佛。
他替朋友着急,也替江向笛这个最无辜的人着急。
江向笛听到他后面一句话,没忍住勾唇笑了笑,叶藏是因为别人的恶意过来提醒他的。江向笛给他换了杯咖啡,说:“那是别人的想法。”
“有个人跟我说,要做自己。”
他高中的时候,被人发现私生子的身份,那时候也是恶意的流言蜚语漫天,而蒲望之对他说不要怕,那些都是纸老虎。
江向笛起身,依旧是温和平静的样子:“你们说的都是靳北眼里的我,不重要,我只要我自己。”
他眼里藏着光,是那种来自年少时期最耀眼的锋芒,因为俗世的打磨而一直被藏了起来。
叶藏才发现对方从头开始,就没问起姚锦的名字。
江向笛比谁都清醒。
然而那件事带来的麻烦并不只有叶藏,江向笛第二天就又接到来自家里的电话。
江家家主江察是他的亲生父亲,与他生母发生关系后有了他,但是江察有妻子,没法给他们任何名分。
直到江向笛十五岁的时候,他才被江家认了回去。
那便成了噩梦的开始。
江察对自己的这个私生子没什么感情,也不过问,但是江察妻子桑芳妍对他的敌意很深。
丈夫出轨,桑芳妍拿丈夫没什么办法,只好想办法把愤恨都发泄在手无缚鸡之力的江向笛和他生母邓萱头上。
但是邓萱另嫁了一位商人,只有江向笛被留了下来。
江向笛刚接通电话,桑芳妍的叫喊声便传了过来:“你这个孽障丢尽了我们家的脸!竟然去做替身,跟你妈一样下……”
江向笛直接把电话挂了。
那头的桑芳妍一定会气的哇哇大叫,但吵不到他。
江向笛跟靳北协议结婚的事江家是知道的,能高攀靳家对他们来说当然是一件好事,那时候对江向笛一阵和颜悦色,不过后来知道靳北对江向笛根本没意思,顿时便失望了。
替身的流言一定是传到了江家去,然后桑芳妍就过来找江向笛算账。
江家想要利用他最后的价值,却无法真正控制他。
电话又响了两次,江向笛不想打到公司来,便接了,是江察的声音:“电话都不接,江家白养你了是吧,晚上我让司机接你回来。”
江向笛:“没空。”
江察冷道:“在杂志社里不想干了?”
江家也算半个豪门,江察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人脉和资历都是江向笛比不上的,因而想要在工作上阻挠对方,更是容易。
“不太想干了。”江向笛转着手里的笔,语气冷淡,带了点嘲讽,“您要是有善心,把我逐出家门我也很乐意。”
下了班,江向笛打车去了一条静谧的石板路,然后拐进一个小店铺。
灯光晦暗,他按了按门铃,半晌,里头走出一个老人。
江向笛:“取东西,上个月20号送来的画。”
老人看了看他:“等等。”
片刻,对方拿了个被小心包起来的画框,说:“东西我是想办法修复过了,但是淋过雨的画,都是很难修复原貌的,之前也跟你说过了。要不是你小子……哎,我也不会接你这单。”
江向笛看了眼,小心包起来:“辛苦了。”
他对手里的东西珍重又谨慎,仿佛拿着一个珍宝。他对蒲望之遗留下来的东西都是如此。
随着时间推移,他才发现对方遗留之物实在太少了,而且一件一件,似乎都在慢慢消失。
比如这副画像,纸会泛黄,笔墨也会淡化脱落,也会被淋湿、撕裂,变成碎屑。
回了家,江向笛把包装打开,是他给蒲望之画的画像,因为经过一场雨,上面的人经过最古老的修复技术,然而还是无法抵挡雨水和时间的蚕食,五官已经模糊了。
靳北有着和蒲望之一样的脸。
如果说不同,那必然是随着年岁增长和阅历性格出现的分歧。
但江向笛发现自己正在一点一点把过去的人忘记。
两年前搬家,蒲望之送他的玻璃杯摔碎了,而现在他给对方画的唯一的画像也彻底失去了本来的样貌。
江向笛忽然觉得很累,不是身体上的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