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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武道:“将军,这大禹山虽地形复杂,可从地图来看,是个圆圈,若咱们能将戎鬼诱了进来,前后包抄,必能斩杀他们个干净!”
唐散之:“可这得援兵能如期到达才行!”他持维稳意见:“将军,属下与游之探了路,原来这里还有条很陡的坡可通往历州,咱们眼下兵马不敌戎鬼,不若暂且避一避,无谓多添人命。”
贺武立刻骂了起来:“呸,什么避一避,你他娘的就是怕了,怕了那戎鬼!废物!”
唐散之不与他争口舌,只期盼的望向赵蕴。
贺武也跟着看向赵蕴:“将军,咱们不能退缩…”
赵蕴的视线一直定在地图上,长长的沉默之后,启唇道:“等援兵!”
贺武激动道:“是!”
阿四也声音脆亮:“属下听将军的!”
唐散之微微失望,尤不死心,道:“将军三思,将士们还得苦撑半月,若援兵不能及时赶到,咱们…咱们…”
赵蕴冷着一张俊脸:“本将军已做下决断。”
唐散之一震,忙道:“是。”
赵蕴贺武心心念念的援兵途径淮阳,穿过一狭窄山道时,被炸的尸骨无存,全军覆没。
仿佛来自地狱的黑雾浓烟伴着浓重的血腥味直冲云霄,把天空都染成了暗色。
饶是肖荣一副狠心肠都不免叹了一声:“主子,这西北只怕也要失守了。”
金甲嘻嘻一笑:“那是肯定的,不然我们这么大力气爬半山腰来干什么?”
林熹沉默的戴上黑色的帷帽,将一双厌世的眸子藏进了黑纱后面。
三个人一道往山下走。
肖荣一没念过书,二没去过京城,只简单的用老百姓的视角道:“南北皆失守,这天下要乱了!陛下的皇位只怕要坐不稳了!”
金甲翻了个白眼:“狗皇帝位置坐不坐的稳,关你什么事?”
闻言,帷帽里面的红唇浅浅一弯。
肖荣立刻焉了。
山脚下的马车边立着一个十四岁大的小丫鬟,见到他们三人从山里下来,眼睛亮晶晶的:“小姐,你们可算下来了,茶茶好担心啊!”
林熹摸摸她的头,带着她一道坐进车厢。
肖荣默契且无声的走向另一条道。
金甲机敏的左右看了看,然后赶着马车回城。
衙门里一片喜庆,与常年的死气沉沉几乎是两个模样。
玉嬷嬷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小姐,我的好小姐咱们终于可以回京城了!大人接到了调任的文书!”
林玉壑已经留任淮阳县九年,会调任在林熹的意料之中。
这一年赵奕凡的来信,都是命她回京完婚。
她猜到赵奕凡定会有动作。
没想到这么快。
怎么会有一个人单凭一句口头婚约,就年复一年执着的关心她呢?她真的不明白。甚至有时候,她都会产生一种错觉,这赵奕凡才是她亲爹。
贵妾齐氏
遭逢一场巨变的林玉壑已非当初两袖清风的县丞,身为一方县丞,他多的是捞油水的路子,之前他是不屑做,但是妾室和女儿的汤药费压垮了他最后的那一点清高。
手有余银的林玉壑即刻将后衙大修了一番,丫鬟婆子新置了十五人,时隔经年再次过上了绫罗绸缎锦衣玉食的生活。
三年前林思重伤卧床,汤药灌了一年才堪堪能下床,即刻被林玉壑嫁入齐元外之子齐鲁。
齐鲁洞房花烛一揭头盖,闹了个天翻地覆,一心要退婚,被林玉壑用权压了下来,丢下一句,若不圆房,他便断了齐府生路。
林思脸上的伤痕不细看倒不难发现,主要是她身上的伤痕,从脖子蜿蜒到手臂,齐鲁看一眼身下就萎了,如何洞房?他自小也是精贵养大的小少爷,身边环绕众多美婢,断没有委屈自己的念头。
这一夜对两人来说,都是漫长而羞辱的,林思默默垂泪直至天明。
齐鲁心有不甘,夜夜抱着美婢笙歌,齐元外夫妻暗恼林玉壑欺人,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林玉壑直到半年后探女才知林思一直遭受冷待,他发了一次火之后,细细想来,怕是治标不治本。
一个月后,苗采堂病重去世。
同月,林玉壑纳齐元外之女齐婷为贵妾。
眼下,这后衙由齐氏当家。
林熹脚刚迈进屋子,她也寻了过来,喜气洋洋:“熹儿,你可听说了?咱们快要回京城了。”
林熹唔了一声,转到屏风后面换衣。
齐氏兴奋的声音一直传来:“熹儿,这京城是什么样子的啊?比我们淮阳县还大吗?我爹说京城遍地都是大官,万万要谨言慎行,是不是还要学规矩?熹儿,到底是什么规矩?你可要教教我…”
论年纪,齐婷比她还要小一岁,自抬了进来后每日都在故作沉稳,可毕竟年幼,还是时不时破功,比如眼下,咋咋呼呼的扰的林熹拧了拧眉。
自屏风后面出来的林熹散着一头丝绸般的情丝,换上的依然是一件黑色衣袍,宽大的袖子,随着步伐晃动的裙摆,直接教齐氏看愣了眼,住了口忘记了说什么。
玉嬷嬷端来一盏温热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