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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自习的铃声像开关一样,终于关上了这群人身上突如其来名为“热爱学习”的按钮。
唐谦转过头来摇着冯周的手,痛哭流涕状:“冯学霸!救命啊!”
“啊?”
“虞总疯了,”邰枚从教室另一头跑过来,“我们水深火热啊!”
冯周把自己的手从唐谦手里抽出来:“你倒是给我说说看怎么了?”
唐谦颤抖着把草稿纸从自己桌上拿过来:“从两周前你不在开始,虞总要我们每天早上做题,少则两道,多则五道,限时四十分钟,做不完有惩罚。”
每日一题确实是冯周规定的,但目的也只是稳住这群人过于活泼的性子,安下心来好好珍惜这“一日之计在于晨”,他们认真做还是假装认真做,他心里都有点数。
但是没想到虞少淳直接把这个规矩发扬光大,真正成为了每天早上的做题练习。
冯周匆匆扫了一眼题目:“这个难度估计得有一批人做不完吧?”
“那当然是相当一部分人,”黎国豪凑过来说,“所以都挨罚。”
“什么惩罚?”
邰枚冷笑:“学校做清洁的阿姨们罢工了,虞总跟老谭说好,每天下课了咱班送十个人去扫厕所。”
冯周翻页的手一顿:“扫厕所?”
唐谦咬牙切齿:“是的,没做完题的人,要被发配,去扫厕所!”
冯周恍然大悟。
原来是因为和要扫厕所黑恶势力做斗争,所以才没空理他。
虞少淳不知什么时候来了,站在黎国豪身后说:“你们对我意见挺大啊。”
黎国豪吓了一跳,转过身:“没意见没意见,不敢有意见。”
“小冯不在,我就是学委,”他把书包往桌上一扔,坐了下来,“怎么?告状呢?”
唐谦抱着几分希望看向冯周:“冯学霸,既然你回来了,那这个每日一题我们不如——”
冯周风轻云淡道:“我觉得这个活动很好,应该继续保持下去。”
周围竖着耳朵听他们讲话的几个同学一齐发出哀嚎。
属引凄厉,空谷传响,哀转久绝。
冯周忍住笑,板着脸:“题写完了吗就在这儿闲聊?还有几天就期末考了好好学习去。”
本来以为等到了救星,但没想到“救星”跟魔王本人沆瀣一气,同流合污,狼狈为奸,实属一丘之貉。
唐谦悲愤:“冯学霸你变了!”
“小冯本来就是我这边的,”虞少淳狞笑着在后面拍拍他的肩,“不和我一边难道还和你一边的吗?”
冯周轻声说:“但题还是难了。”
虞少淳把语文书放在桌上,变戏法一样塞给他一盒伊利QQ星:“平时做难一点的题,考试的时候才会觉得题简单。”
他叹了口气,不无担忧道:“我那天悄悄去老谭办公室看了月考的年纪大榜,咱班至少有十多个人滑出前100了,危险。”
二班的人大部分和虞少淳一个德行。
平时不认真学习,光靠一个聪明脑袋瓜,考前抱佛脚专业户,以及偷懒摸鱼十级患者。
这就导致了成绩忽上忽下,像过山车一样。
冯周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话锋一转:“你呢?”
“我什么?”
“你的英语,”冯周说着拿出一本练习册给他,“你没事的时候做做这个,我看了一下,上面的题特别不错。每天三页,做完我检查。”
虞少淳看着那个橙皮儿印了一株大椰子树的三无英语练习册,莫名觉得好生眼熟。
“我能不做吗?”
冯周冷酷无情:“不行。”
“每天两页行不行?三页会死人的。”
“四页。”
坐在前面偷听虞少淳讨价还价的唐谦憋笑憋出内伤,悄悄转过头,比了个大拇指:“虞总,这就叫一物降一物,你懂吗?报应啊!”
虞少淳咬牙切齿,伸手在他后背狠狠一拍:“滚,学你的习去。”
动用了些不温柔的手段鞭策大家认真学习是真的,来自各方的压力骤然增大所以让众人沉下心来学习也是真的。
几乎每科的老师上课的时候都会念叨一句:“高三的已经走了,你们就是新高三,可得抓紧时间啊。”
迫在眉睫的是下个月的二次分班期末考试,再往长远了看,就是一年后的高考。
一年后,看上去很远,但一点都不远,数日子和玩似的,十二个月,一眨眼就过去了。
冯周中午的时候没睡,一只手拿着笔过生物基础的选择题,另一只手垂在桌子下,被虞少淳牵着。
他写了两道题,忽然听见隔壁一班似乎有骚动。
经过这些日子的折磨,二班人差不多被逼成了四大皆空的状态,每天除了吃饭就是学习,连聊天都离不开三角函数勾股定理圆锥曲线,或者楞次定律万有引力热化学方程式。
那叫一个用生命学习。
几个穿白衣服的人从门前匆匆跑过,也仅有几个人抬头看了眼,复又低下头去和卷子上的题纠结。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直到下午,才有人开始八卦中午的这件事。
邰枚本来是拿着数学题来请教的,请教完了赖在前面的座位上不走:“你们知道吗?中午的时候一班有个人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