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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家虽然有钱,但低调,从未铺张浪费,连送食材的车都用的小面包车,跟隔壁一班韩顺家赞助的印着巨大“韩”字的卡车相比逊色不少。
    韩顺叉着腰站在一边冷笑,心道虞家果然中看不中用,连这种讲排场的时候都如此寒酸,估计平日所谓有钱也只是虚张声势。
    可下一刻从车里拿出来的东西却震撼得他直接一句“操”脱口而出,脸直接气绿了。
    唐谦满眼震惊:“我靠我靠我靠,这个不会是澳洲龙虾吧!”
    澳洲龙虾,有且不止有一只。
    足足到他小臂长的甲壳类海鲜裹着保鲜膜从泡沫箱里被拖出来,比他头都要大。
    烧烤师傅笑呵呵地说:“是啊,老总昨晚打电话问有没有新鲜龙虾,这不早上刚去进的货吗?”
    黎国豪咽了口唾沫:“我觉得它比我都贵。”
    “别妄自菲薄,”唐谦说,“应该是咱俩加一起都不如它贵。”
    这边等着的同学早就升起了炉子,炭火在钢丝网下微微亮着红光,冒了热气。
    路小南刚要问那几个名为帮忙实则添乱的憨批怎么还没回来,就听有人在不远处喊:“大家快看是龙虾诶!澳洲龙虾!”
    她打了个哆嗦,以为自己听岔了,在指间转来转去的笔差点掉到地上:“什么?”
    说话间,黎国豪和唐谦已经抬着龙虾跑到了她面前。
    路小南看着脸盆一样大的龙虾,僵硬地转过头:“虞总。”
    虞少淳正和冯周说话,闻言抬头:“怎么了?”
    “澳洲龙虾。”
    “对啊,”他说,“澳洲龙虾。”
    路小南指了指旁边可怜可爱的小烤炉:“这种场合。”
    “这种场合?”
    “就,你确定,”她艰难道,“在这种场合,拿澳洲龙虾来烤?”
    虞少淳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对啊。”
    “您不觉得有点大炮打蚊子大材小用吗?”
    他恍然大悟:“你说这个啊,不是昨天有人和我说要见识澳洲龙虾长什么样子,我回去一问,挺巧的还有存货,就送来了呗。”
    路小南默默转过头。
    可恶的富人。
    冯周低声说:“看不出来啊虞总,您前同桌说一句想见识澳洲龙虾,立刻就弄来了,真是有爱的同学情。”
    “你再装?”虞少淳笑,“到底谁跟我说想见识见识的?”
    冯周面不改色:“唐谦。”
    “还有个人呢。”
    “不记得了。”
    虞少淳知道他是抹不开脸,自顾自地说:“古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搏美人一笑,今天牺牲两只中看不中吃的龙虾让某人开心开心,我觉得挺值的,对吧爱妃?”
    冯周冷笑:“您爱妃不数学么?虞幽王?”
    “醋了?我还没计较那位姓物名理的小贱人,你倒先不愿意了?”
    “行,”冯周说,“您和数学过我跟物理过,皆大欢喜。”
    虞少淳刮了下他下巴:“还没过门怎么就惦记分房睡呢?今儿朕翻你绿牌子,明儿就不早朝了。”
    路小南抱着一包鸡翅路过,听见二位神仙在这边又爱妃又翻牌子的,一脸狞笑:“有空说荤话不如去帮帮忙,有手有脚的看热闹快乐吗?”
    其实不需要他俩帮忙,其余同学们对DIY烧烤的热情也让人汗颜。
    烧烤师傅完全插不上手,只能笑呵呵地看着一群十七八的小孩儿拿着肉串在烤炉上翻过来覆过去,一块焦了一块没熟的,看着惨不忍睹。还有帕金森十年隐性患者,拿着孜然胡椒面的调料罐子手抖撒太多,估计是吃不了的。
    虞少淳平日在家也不做什么家务,这会儿来了兴致,拿着烤羊肉串跟着一起DIY,一面撒了辣椒面,另一面全是盐粒儿,看着格外渗人。
    “来尝尝,”他逮住唐谦当试验品,“第一次下厨,不好吃多担待。”
    唐谦看着羊肉串的样子就先没了一半的勇气:“我不吃羊肉。”
    虞少淳还是把羊肉串往他嘴边塞:“骗谁呢上次吃火锅你自己一个人吃半盘羊肉。”
    唐谦想着人家特意给自己弄来的澳洲龙虾,忍痛咬了一口,险些当场去世。
    黎国豪不信邪,也跟着尝了块,就差和唐谦一起去了。
    冯周在一旁看着,末了评价一句——感情再好,也不能殉情。
    最后实在饿得闹腾不动,一群人这才乖乖地把炉子还给师傅。师傅一张圆脸,长得慈眉善目,手上烤肉的功夫娴熟,比他们自己胡闹烤得好太多。
    冯周从小就不愿意吃这种油大盐大的东西,除了偶尔给烧烤师傅搭把手,就是看着周围人吃得一脸满足。
    虽然他并不知道这种高热量食物到底为什么会带给人快乐,可依旧不妨碍他看着一张张明净又愉悦的脸,也被感染了快乐。
    两只龙虾烤了之后被肢.解,一人分了一块,虞少淳帮他抢了个钳子。冯周慢条斯理地坐在一旁剥着龙虾壳,磨蹭许久才将一只钳子吃了。
    “冯学霸别太佛了,”唐谦评价,“这种场合你得嗨起来。”
    冯周打量了下他油光锃亮的手和嘴,默默递过去一张纸巾,刚要说什么,忽地听不远处响起一片惊呼。
    一簇十分明亮的焰火在操场正中央升腾起来,龙一样,刺破氤氲了几分深蓝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