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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律学楼的门锁给换了,不让我进……但国子监都是义父管的我才不怕!”
文通拍了下他晃荡的小脑袋,“还敢取笑先生。”
文查子吐舌,“谁让典簿大人和我论西南之战输了还不承认!”
文通捏了下他古灵精怪的脸,“说来听听。”
“典簿惋惜萧家军之分崩离析,我说那不是他们蠢么?既有退敌千里的实力,为何不学李牧破匈奴先佯装失败,诱敌深入,在一举拿下!反倒一味追击,落入鞑靼之地,死得不冤……倒不知萧家军南征北伐数十载,怎会犯如此低级错误……”
文通摇头,只当小儿无状,不知天高地厚,这哪里是错误,分明是宿敌精心布下的天罗地网。
文通方想引导两句,“萧家军必败无疑,因为……”
为什么?文通突然说不出来,好像自从萧将军死后,便觉得萧家军便是一支散兵,又有付尚书从中作梗,兵败不足为奇,但打仗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情……
兵法三十六计,这个征战几十年的神勇之军,为何轻而易举就上当了?
他仔细一想,抚恤之事也颇为离奇,为何从京中派老将前往,而不直接命半途的付家军加快脚程,明面上看像似唯恐被付家中饱私囊,但派个无权无兵的老将去又有何用?
这老将还是负责军情传报的,圣上会做此无用之事么……
可据付家军传报,万人天坑埋骨也却有实事,若是那底下埋得是偷龙换凤的鞑靼之兵呢?
这样天马行空的猜测让文通后背全湿,他自是不敢乱言,若真是如此,那他手里黄隼传信,寻到的账本之索,究竟是他寻来的,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他在为抓到沈是把柄而沾沾自喜的时候,却忘记了,那个人可是扶持幼帝登基的辅国重臣啊……
怎会行事如此草率?
“义父去哪里?”文查子见文通匆匆离去,嘟着嘴疑惑起来,咕哝道:“方才说了什么错话吗?”
他一边拾掇桌子,一边如是想到,忽然见桌上几页废稿,写满了账明酉本还有一些画成一团的墨迹,他扑哧笑道:“这字还挺像沈恩人的……”
随后他手下一顿,为何义父要学沈恩人的字?难道恩人有难?
……
京畿城墙边驻地,付尚书箭袖轻裘衣,一只手提着把孩儿臂粗的长弓如若无物,他从箭筒里抽出一支白羽箭,拨弓一射,羽箭如长虹飞出直中红心,场下一片叫好,他轻甩了下手,转了转脖子,又连取三支白羽,一齐发出,只见那箭像是被急风漩涡吸去,咻的一声,竟将那靶心戳出个洞来。
将士纷纷起身赞叹,“付将军几年没带兵,神姿依旧让我等欣羡往之啊……”
付镇中拱手,而后端起桌上酒,“颇有生疏,让弟兄们见笑了。”
“将军可真的要羞煞我们了,但凡秋狝哪一年的魁首不是将军,我等绞尽脑汁、勤学苦练都追不上个影儿。”
付镇中长臂搭他的肩,一同望着场下猎猎旗帜饮酒,过一会闲话道:“这京畿边防近来可还安宁?”
那将士愁起了八字眉,“别提了,不知哪里窜出来一堆打西南来的鞑靼,成日夜的冒充普通商贾潜入京中,也不知道想做什么……”
付镇中眉头一紧,“鞑靼?可有抓几个?”
将士跟了他多年,知他是好奇了,便拍手着人带了上来。
付镇中问:“西南路远,你们怎跑到天子脚下了!”
两个鞑靼穿的衣衫褴褛,打着抖说:“谁还敢留在那破地方,一萧一付两队重兵,见着我们鞑靼就往死里打,尤其是那萧旗的,打起人来神出鬼没,连个石头都能被他们变出幻境来,听说那萧家军都死了,一路追着我们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鬼……”
“一路追着?”付镇中问:“最近一次哪里追的你们?”
鞑靼想了想,“长州……”
将士奇怪,“长州不是靠近盛京围场了?怎么会有萧家军?”
付镇中眸深似海,“是啊……怎会有萧家军?副将!派……”
一底下小将笑道:“将军贵人多忘事!那盛京不是废了么,便把西南那帮老弱病残的萧家军赶过去了,现在都值守哪里呢……闲的无聊,便只能欺负欺负,这些可怜鞑靼了……”
付镇中心里不安的说:“原是如此么……”
“将军,城内有一人号称是国子监祭酒求见将军。”一守备道。
“他怎么来这儿了,传上来。”
文通见四处如此多人,躬身道,“将军是否寻个僻静处?”
付镇中摆手,“都是自家兄弟,说吧。”
文通便觉有些话不能言,况且他也没有实证,连付尚书也不定会信他。他想了想道:“我有一计能逼出沈少卿手中账本。”
“说来听听。”
文通说:“我在沈少卿处发现一联系暗卫的暗语,以黄隼之音为号,但以我对沈少卿了解,他行事谨慎入微,不可能让我寻到把柄,我怀疑他有意引诱于我。”
付镇中沉眉,“你可知此话深意有多重?他若是故意,那便是故意逼我等狗急跳墙,使社稷动荡!他不想活了么!”
文通忽然注意到地上跪着的两个人,他诧异道:“京中怎有鞑靼?”
一守备与他解释了一番,文通心下更是笃定三分。
他道:“付尚书要不要与下官打个赌,赌赢了,尚书能得账本,也能识破沈少卿阴谋。赌输了,下官一力担之,生死由命。”
付镇中皱眉,“怎么赌。”
“京中鞑靼作祟,城中守备军历来奉圣逾驱赶绞杀异贼,请大人给我一支兵。”
……
“大人,假账本已制好,可要明日送府?”述怀问。
沈是摆手,“本想用账本迷惑他们几日,让盛京围场那边神不知鬼不觉的抵京,如今看来是不行了。”
“为何?”
“你可知他邀我明日过府一叙?”沈是道。
述怀惊道:“他不取账本了么?”
沈是眉尖一蹙,“事出蹊跷,我恐他猜到了什么……”
“怎会?我们行事绝无半分遗漏。”述怀道。
“有时候灵机一现的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