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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质问都统,“怎么回事?父亲怎么可能通敌卖国?”
    营外付镇中松了口气,承认了便更好办了,他挥手沉声道;“封锁校场。”
    一是为了以防萧家军暴乱,二是他明白,萧将军功过相抵,不可能祸及家人,他要伺机将萧家彻底打压下去,不能让他们借着萧家军死灰复燃。
    都统一听便皱眉,他连忙带着萧寄北向外跑,要赶紧逃出去。萧寄北也知情况险恶,两人配合得宜,不一时便溜了出去。
    都统左右环视,将牙牌递给萧寄北,“小公子快走!将军从未带公子离开过兵营,京中人不识公子,带着这个牙牌,以后便没人认得你。”
    而萧寄北却没看,他死抓着都统的手说,“通敌是何意!”
    “水患放来时,倭寇行兵急躁,不似往日作风,将军猜测定是其首领出事,便派人去交涉试探,假意结盟,伺机歼灭。”
    身后传来话语声。
    都统眼神一厉,将萧寄北推下高耸的护栏,而后向来路跑去,引开来人。
    萧寄北蹬着墙沿,两个空翻平稳落地,与之掉落的还有一枚牙牌。
    他借着月色拾起一看。
    上写着——晋南米商应氏长望。
    应长望。
    长忘……
    萧寄北落了两行泪。
    原来父亲早已做好了打算吗?
    他向来聪慧,是最懂将军的人,他知将军不喜他从军,也不喜他为官,只愿他远离纷争的活着……
    萧寄北摸了两把脸,被诋毁他可以恨,被陷害他可以谋,但若是父亲心甘情愿……
    他该怎么办?
    他攥紧手中的牙牌,竟觉得茫然天地,不知何去何从……
    城中的官兵越来越多了,萧寄北左闪右避,听到粗布麻衣的两位行人议论。
    “萧将军叛国被抓了……”
    “苍天有眼!这种草菅人命的狗官!”
    “嘘,你看到这么多兵没?”
    “听说是在搜寻不见了的小儿子……”
    “要我说就该满门抄斩,你可知李家娘子死的有多惨,连带着四岁的女儿都一块遇害了……”
    萧寄北咬的后牙酸疼,这一路他已经听了太多了,从歌功颂德的常胜将军,到草菅人命的狗官,不过短短数月,他们全然忘了几十年来,是谁守护的边境安稳……
    萧寄北忽然觉得无趣。
    为民无趣,为官无意。
    他看了眼手中的牙牌,起了隐世长居的心思。
    但他还有一个不舍。
    “城门落锁了,要走的赶快呀,再不走就出不去了!”
    几个商贩连忙推着车往东城赶去,而萧寄北却向西而驰。
    他如今连爵位也没了,成了罪臣之子,李云赋更不会要他了吧……
    但他还是想听对方亲口说一句。
    可他在李云赋卧房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李云赋回来。
    他等累了,便躺上了李云赋的床,拉起被子,将自己埋了进去。
    他现在是应长望,他没有家了。
    萧寄北面无表情的缩在被子里,天气很热,泛起来的潮湿和燥热,让他觉得安心。
    而后他听见了仓促的脚步声,和气喘吁吁的喘息声,像是从外面奔波许久回来一样。
    那人还大口大口喝了一壶茶,匀了点气,便又要推门出去……
    萧寄北正欲扯下被角。
    “李御史好久不见。”
    萧寄北停了手。
    “封白衣,这些日子你去了何处?”
    封白衣拍了拍绿色的官袍,笑了下,“告御状。”
    萧寄北攥紧了被角。
    “萧将军之事是你所为?!”
    封白衣拍手遣人提了两箱书画来,“御史别客气,自然是你我二人共同所为。”
    “你什么意思!”
    “畏惧倭寇,消极避战。拥兵自重,坐观倭乱。若不是御史这份折子写的好,我又岂能替洛江百姓伸冤,多谢御史重恩。”
    萧寄北怔住,嘴皮咬出了血来。
    李云赋皱眉,他总觉得这话中有话,膈应的要命,但他无暇去管,如今到处搜寻萧寄北,他要比别人更快找到萧寄北。
    “我不过是据实而禀,今日还有要事,来日再与你聚。”
    李云赋神色焦虑,急着往外走。
    封白衣余光往屋内望了望,没见动静,听到如此消息,若是萧寄北在,肯定早就跳脚了。
    而李云赋这般耿直的人,定也装不出这幅模样,往外找人。
    他心有定数,便拱手告退。
    李云赋说:“将你的东西带走。”
    封白衣自然不肯,便蹉跎推迟,李云赋急的不行,哪里有时间和他周旋,便由了他,打算明日再行归还。
    封白衣怕他反悔,便立即将厚礼送入,替他关上了门。
    李云赋便匆匆往外寻去。
    封白衣估计的没错,按理来说萧寄北是早该按捺不住了,只是他太过震惊伤痛,一时都忘了反应。
    待人走后,他才木讷的下了床,掀开了那个箱子……
    他打开其中一幅,手心里的血便染了上去。
    落款是竹林君子宋知礼。
    宋知礼画竹是少年有名的,这一箱名画里,没她的才是怪事。
    但萧寄北显然无心去想了。
    萧寄北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怪不得他不肯悔婚,原是早就知道萧家败落,原是他一手策划……
    萧寄北想起自己从前悄悄同他透露的那些事,说让他安心,萧家军有制敌新战术……
    到最后竟成了一本要他父亲性命的账本。
    李云赋,那是我父亲啊……
    他心头燃起熊熊的恨意,面前闪过那些踩着他们为国抛头颅洒热血战死将士的文武百官,凭什么,凭什么他们高枕无忧便可享封官进爵,清平盛世!
    他要一层一层剥下那些道貌岸然伪君子的皮!
    教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他要替所有将士鸣冤平反!守护河山无错!何必畏惧奸佞!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