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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族世家都这般清闲了吗?
“三更天,沈大人衣衫不整,约的是周公还是情郎?我还真是小瞧了你!”柳长泽招手,一个黑衣人跟了进来,他说,“去查他今日碰过的所有东西。”
他知道了“三更”只是障眼法,若约了人怎么可能这幅模样……
沈是暗道糟糕,也不知那边递出去了没。
怎么办,只要柳长泽看到那个扫帚,他便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暗卫很快便回来了,复了一句,“并无发现。”
沈是松了口气,看来已有人处理过了。
“无?”柳长泽讥讽的笑了下,“沈大人还有空手而归的时候?把东西给我带过来。”
暗卫将今日的木桌椅和扫帚搬了来。
一一在侯爷面前拆开察验过,确实无异。
柳长泽目光停在了那节扫帚上……
沈是急中生智的掀了柳长泽的幕离,露出一张冷酷俊美的脸庞,那剑眉微压着,狭长的眼尾上扬,而其中沉遂的深眸和下压的唇线,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仪。
沈是不由自主的说出准备好的台词,“我只是想见侯爷。”
那琥珀色的瞳孔,泛着坚毅又笃定的光,被目前的人塞得满满当当的。
柳长泽心弦微颤,不过一瞬,又沉着脸冷哼一声,他将幕离整个摘下,丢至一旁,然后推开沈是,向那个扫帚走去。
他拿起扫帚摸索了下,突然用力掰断了一截,露出中间空心的竹节。
果然那番话,仅是为了转移他注意力,没想到沈是不要脸到这个地步!
他目光凌厉的扫过沈是,慢慢的说:“沈大人,你的感情不过如此。”
这是盖棺定论了。
沈是忙要解释,却被柳长泽抬手制止了。
柳长泽说:“沈大人有什么苦衷,与我无关。”
他向前走了一步,直视沈是问,“今日孟洋说了什么?沈大人,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机会。”
沈是艰难的出声问了句,“若我不说呢……”
柳长泽漠然的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脸颊说,“碍了我路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沈是跪了下来,柳长泽仰头,像是很失望的样子。
“请侯爷恕我无法奉告。”
柳长泽沉眸,一只虎口带着狰狞咬痕的手卡他下巴上,逼他仰头对视,他说:“沈是,我看不懂你。”
“你若是喜欢我,便一门心思效忠我,为何会处处与我作对?你若是想害我,又屡屡为保我舍身,你到底想做什么?”
沈是说:“我只愿侯爷一切安好。”
柳长泽摇头,“又是这套虚词,你凭什么?”
柳长泽继续道:“我听说东南角曾有一日失火,沈大人同圣上共处一室,闲谈许久,沈是你是圣上的人。”
沈是笑了,“我若是圣上的人,今日还会被困在刑部吗?还需借他人之力翻身出狱吗?”
“你诡计多端,又岂知不是坐山观虎斗。”柳长泽突然问,“沈是,你看到那满室的藤条,知道太傅打过我多少回吗?”
沈是知他是对自己起了疑心,在验他是不是真的太傅门生又或者后人。但他又觉得很奇怪,即便是后人也不一定会知道这件事情吧……
柳长泽是在找一个借口杀他。
如果他与太傅无关,柳长泽便可以对他斩草除根了。
沈是叹出一口沉闷的气,与他猜测的一致,柳长泽果真对他没有半分情谊。
沈是心口揪痛,却仍是笑了下,露出一旁浅浅的梨涡,扎眼的紧。
“一回,冬日莲池旁,柳掌院落水时曾打过侯爷一个耳光。”
柳长泽瞬间猩红了眼,猛地嵌紧了他下巴。
许久,才松开了他,然后用指腹一下轻一下重的摩挲在他眼睛下方,说,“你知道的委实有点多了。”
天底下所有的人都以为太傅对他管教严厉,都是靠棒棍打出来的名徒,实际上太傅只打过他一次,连阿良都不知道。
阿良还以为或多或少太傅也打过他两回。
不知道那面壁室里,藏得是他经年入魔的执念。
教他不敢越过雷池半步。
但现在面壁室无用了。
他在沈是闯入的时候,才意识到,人都不在了,还怕什么越雷池,他最后悔,没有早一点迈入雷池。
他低头看着沈是,挪开了手,朝暗卫点了个头,然后说,“我反悔了。”
“沈大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识抬举,或许不适合继续为官,我会为沈大人寻一方好去处的。”
沈是来不及辨,只见暗卫从牢房外抬进来一个人,他直觉不妙,凑身去看,那人竟和他长着一样的脸……
沈是瞳孔震荡,颤抖的伸出一节手指放置地上的人鼻端……
气息全无。
“你……!”
一句话未完,沈是便被身后的一掌击在脑后,晕了过去。
正文 第97章 嫁衣
昏时到三更,柳元宣都还未回府,柳弥焦急的守在长廊的等候,也未听父亲说今日有何事,他又遣了几个小厮去寻,刚嘱咐完,忽见面前来了一灯昏黄。
他飞快的迎了上去,“父亲可安好?今日缘何如此晚,教人担心不已。”
柳元宣大笑起来,灯影跟着摇晃。
“好,好得很,你可知午后我收了沈少卿一封字条。”
柳弥怔愣的说,“他不是侯爷的人吗?还在金銮殿宣告自己仰慕侯爷……他说的话可信吗?”
“此言差矣。”柳元宣摇头,“由爱生妄念,但凡被在意的人所伤,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柳弥不太信,柳元宣伸出一指,在他手上写下“弃孟”二字。
柳弥睁大了眼,“他日前去查孟府,不是毫无收获?”
“恐怕不是无获,是时候未到。”
柳弥不解。
柳元宣抬手指了下遥远的西北角的天狼星,“我方才见了那人,据他所言,孟洋夫人虞书远曾受沈少卿所托,送过他一批物什。”
柳元宣话锋一转,看向柳弥,“而此事,侯爷却毫不知情。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