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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奋战的将军开玩笑。
那狱卒摇了摇头,“主上对大人很失望。”
翌日,承明帝病了。
说好的选师之事也推迟了。
满朝文武不约而同的保持了静默,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谁也不知道这一病后,庙堂格局会发生怎么样的变化。
唯有宋阁老在圣上寝宫紫宸殿外站了许久。
“圣上风寒入体,怕传染了阁老。”吕公公着福顺举着罗伞,怕阁老晒着了,“日头大,阁老早些回去吧。”
宋阁老摆手,慈善的从手里拿出个木头雕的小鸟模型给吕安,“请公公替我转交圣上。”
“行,阁老且等会。”吕公公赶紧去了,天地君亲师,像宋阁老这种桃李满天下的,那是除了圣上外,最怠慢不得的人物。
不消片刻,紫宸殿门竟然大开了。
吕公公殷勤的对宋阁老做了个“请入”的姿势。
所有人都去猜测宋阁老进殿后做了什么,正事反倒没人理会,加上沈是也被关了。一时间,孟洋竟偷来好几日的清闲。
但这清闲也是假的。
“孟老爷,我家大人有请。”
“何处?”
“老地方。”
这是琉璃台修缮好后,孟洋头一回来。
分明是他有请,约的反倒是自己的地盘。
不用想了那人肯定还带了面具,怕人认了出来。
孟洋走过熟悉的长廊,走进那日虞书远曾救他的屋子,修缮做了很多地方,唯有这间屋子他没让动,所以地上还残留着,打斗的惨烈痕迹。
孟洋走去内室,蹲下来摸了摸那个入木三分的刀口。
心里泛起甜蜜又绝望的情愫。
屋外响起了推门声,他正色迎了出去,那人一身玄色衣袍,带着最朴素的全脸面具,连露出的耳朵也易容过了。
那人不太熟悉的找了个方椅坐下,下颌微昂,是上位者的惯用姿态。
“见过大人。”孟洋说。
“前年我以崇明私盐报你旧日之恩,你竟藏了我一手。”那人单刀直入的逼问道。
前年之事,除了上元节遇刺那夜,他再也没提过,虽然诸多不愿相信,但也是事实,大人要灭口。
孟洋眸色深了起来,“不过自保而已。”
那人听起来像是笑了下,似乎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如今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沈少卿入狱,你的事情暂且没了人接手,但总归也是暴露了。我估摸着不出五日,你孟家便要被查个底朝天。”
孟洋看着他比划出的一个手掌,笑了一下,他还以为今日便要出事。
选皇子之师,他不就是最好祭品吗?
他说:“只要恩公不为难我,我不会出卖恩公。”
那人站了起来,带着一股不可忽视的威仪,“我不信。”
那人拍了拍手,屋外进来一个戴面具的人,丢进来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那人从中捻出一粒药丸,还有一副羊皮地图。
孟洋变了脸色。
这些东西,全是他准备好的和虞书远逃生的后路。
那人将药丸丢到他怀中,“九转诈死丸。”
“这传说中的东西,你也能弄到,真是本事。”
孟洋初见沈是便隐约预感自己要出事,特意买下京城所有药坊换来此保命丸。
但被发现了,那是索命丸了。
孟洋额间出了不少冷汗,他不必看也知道接下来是什么了。
只见那人又打开了地图,用手漫不经心的指了几条路线,那都是他提前谋划好的逃跑路线。
他自以为面面俱到的计划,在身经百战的权臣面前,显得小儿科了。
孟洋反应迅速的跪了下来,“求恩公放我一条生路!”
他膝行往前,半个身子匍匐在那人腿上,颤抖说:“昔日我被人当街殴打,几欲死去,是恩公将我从恶人手中救下,才让我有今日体面。此恩重于泰山,犹如再生父母,我岂会害恩公!”
“恩公你是见着我长大的,难道真的要看我去死吗……”
那人目光微动。
孟洋急了,语气染上哭腔,“恩公难道忘了塞北长河下,你说过,日后无论发生什么,只要是我求你,你都会答应的吗?”
“我什么都不要,恩公,你放我一条生路吧……”
那人闭眼,眨了两下,似乎喟叹过往事。
“你交出账本,我便送你走。”
孟洋将他腿上的衣料揪的变形,泪渍染湿了一片,账本是他护身符,交了不是恩公要他死,是全天下都要他死了。
“我从未将恩公写入账本,请恩公信我……请恩公信我……”
那人眸中红痕顷刻褪去,变成凌冽的寒光。
“我不信你。”
“但我许下的诺言,会作数。”
那人站起,推开了他,傲慢的拍理了下衣摆,向外走去。
“不要再让我听到你的消息。”
正文 第95章 休书
孟洋一个人在琉璃台坐了很久,他发现自己是逃不掉的。
恩公不信他,他又何尝信得过对方。
他唯一信的过的人,只有虞书远。
他打开手上的船票,这是恩公离开前给他留下的。
他如今所有后路都被查了出来,唯剩下这一条被人施舍的路。
走也是死,不走也是死。
木已成舟,他倒是淡定了。
若恩公尚存一线情谊,他便和虞书远做一对亡命鸳鸯。
若恩公不择手段,他便和虞书远做一对共赴黄泉的怨侣,也挺好。
他只是奇怪,他孟洋混迹江湖这么多年,若是被人一查便知道了,不早死了八百年了。
还寻什么账本。
他觉得很生气,又觉得很可笑。
虞书远总有办法让他陷入矛盾的情绪。
他其实也不信虞书远,只是虞书远做什么他都能无条件地接受。
虽然也还是会难过。
他推开门向外走去,外面不知何时下了大雨,整个京城被烟雨朦胧着,他站在最高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