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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支着破锣嗓子吼道:“听闻有贵人到,我们来邀赏了。”
正文 第10章 狐假虎威
顺和起身悄悄靠至窗帷,掀起一角看了眼。
轿子外面十来号人逐渐逼近,他们粗衣麻布,浑身匪气,大有此路是我开的架势,隔着老远开始叫唤着:“邀赏,邀赏!”
顺和身上带着肃杀的戾气,正想拔剑而出,却被沈是拉住了手,他迟疑的说:“老爷莫怕,不过是些乡野村夫。”
盛意也皱起了好看的眉,他看起来很小,长的稚嫩,显出几分小大人的违和感来:“不妥,有诈。”
沈是脑海里过着对策,嘴上替他们条分缕析道:“崇明府无人管辖已久,百姓落草为寇不少,我见他们说话颇为讲究,看来是有点组织的劫匪。”
他问顺和:“外面几人?”
顺和说:“十三人,有两位妇女。”
沈是拿起一包上任的钱袋,分了八成出来,在手上掂了掂说:“双拳难敌四腿,打头便有十来人,这个山头怕是规模不小。”
盛意和顺和沉凝着脸。外头的脚步声都已停了下来,众人像看着待宰的肥羊,噼里啪啦笑做一团,传来声声起哄的叫嚣。
“听我的,盛意先出去。”沈是把他的剑推了回剑鞘,自己提着。
一个彪悍粗犷的大汉见轿子里有人出来,捋着满脸络腮胡,气焰嚣张的叫道:“贵人,我们来邀赏了!”
盛意不明所以的走出去,像个清贵少爷一样,不怒自威的看着众人。
劫匪没见过这么贵气的人,一时觉得宰到大鱼了,但对方淡定的不寻常,平日别的人见到他们都吓得屁滚尿流的,还是头一次遇上这种情况......
沈是大摇大摆的提着剑紧跟着,仰着头倨傲的看着众人,语气抑扬顿挫的说道:“柳侯爷亲率大军先行至此,你们就来这么几个人迎接,也敢讨要恩赏?”
侯爷?大军?众人心生慌乱,民怕官,匪怕兵,这是扎在骨头里的东西,更别提他们没什么见识的村里人。满脸横肉大汉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强装镇定的看着他们,谁知道是不是满口胡言。
沈是拔出剑来,他身形在盛意的衬托下高大不少,眼神锐利的吓人,他升高语调,一字一句像冰碴砸下:“如此轻慢,其罪当诛!”
盛意不等沈是提示,立马会意,一掌拍于地上,狂沙四起,四周林叶沙沙作响,他似什么也没发生般拿出巾帕,擦拭着手,回到轿子上,掀开了帘子。
众人瞠目结舌的看着地上的半米的深坑,大汉的额头也冒出虚汗,有些胆小的甚至已经哆嗦着跪了下来,不知如何反应......
尤其是,他们见到帘子里的人,狠辣的瞪了他们一眼,像看死人蝼蚁一般的眼神,他们四处打家劫舍,对这种凶气直觉十分敏锐,有人开始细微的喊出“饶命......”
沈是跳了下轿子,一步一步靠近领头的凶猛大汉,剑尖划在地面发出绵长的“刺啦”声响,带着催命符般的寒意。
大汉颤颤巍巍的向后退了两步,这他娘的,徒手都这么厉害,拿剑的不是要见血封喉......
沈是突然抬手,剑光一闪,大汉瞳孔放大,吓得双腿发软,瘫坐在地上,有温热的水痕从他裤腿流出,浸湿了衣衫......
沈是勾唇,光滑的剑身映出他修长的剑眉,竟生出几分邪魅的气息,他站的笔直冷冷的看着众人。
只见,大汉立马抱着他腿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这一声惊醒了众人,连忙齐齐下跪,叩头哭泣,他们本来就是为了生存不要脸面的,这时候更是撒泼打滚什么招式都来了一遍。
沈是见好就收,慢条斯理的说:“不过,侯爷仁善,看在你们出来迎接的份上——”
这一停顿,又让众人抖了抖,屏住了呼吸。
沈是古怪的笑起来,将手里的钱袋丢了过去,拍着大汉的肩膀,一下一下犹如恶灵缠身:“还是给你点赏赐,下不为例。”
大汉心跳都快给他拍没了,颤抖的拿着个钱袋,半天没回过神来。
众人本以为命告于此,那里还曾想有钱收,痛哭流涕的叩谢侯爷大恩,沈是摆摆手,他们便四处逃窜了起来。
盛意吃惊的看着沈是,接过了他手里剑,感慨的说:“老爷狡猾......不不不不......智勇双全......人不可貌相啊......”
顺和疑惑的跳下轿子问:“方才劫匪已经害怕,为什么老爷还要把钱袋给他们?”
盛意没好气的拿指头戳他脑袋:“贼不走空,贼不走空,知不知道,万一杀个回马枪,你这脑子还保护老爷呢,全靠老爷保护你了!”
身为暗卫,却被主子救了,顺和陷入奇耻大辱之中,憋得脸颊涨红。
盛意少见他个木头脸红,更加肆无忌惮的怼他:“哎呀,羞死人啦,我们在外面拼死拼活,你就在轿子里看戏,啧啧啧.....”
顺和忍无可忍伸手去捂他的嘴,盛意摇头晃脑的挣扎不开,于是睁着圆鼓鼓的眼睛瞪他。
周遭荒山野岭,沈是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轿子,他努了努嘴,显然很困扰,轿夫都跑了,他的腿着实还疼的厉害,他不由对着斗嘴的两人喃喃自语道:“你们......会抬轿子么......”
盛意嘴还被捂着,含糊不清的说道:“老....捏....里...缩....什么”
沈是摇摇头,认命的往山上走去。
翻过两个山头,他们终于到了崇明府,两人倒是面不改色,脚下生风的很,唯独沈是快死在这里了,活宝是活宝,但不太会体贴人,他有点想念阿良了。
沈是看了看府衙,只有一个酒气满身的人,倒在知县椅子上呼呼大睡,盛意拿着方才林子里摘的芦苇枝去弄打着呼噜的人。
他揉了揉鼻子,转过身去继续睡,盛意收起了芦苇,眼尾轻佻,一脚踹上了知县椅子。
噗通,男人摔了下来,揉着老腰骂骂咧咧:“哪个小兔崽子,敢动你县丞老爷!!!”
沈是双手抱在胸前,这崇明府荒唐得很,居然只有一个县丞在当值睡觉,不过人都走完了,他还在,应该还是有点抱负的人。
县丞定睛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