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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谋非要逼问替他取字为何。
    颜颂凉凉笑一声,看着尚还在睡梦中的魔君幼崽,心中五味杂陈。
    干什么,刚逃离苦海,就又想起那个苦主了。
    颜颂还记着567的叮嘱, 这里是严格意义上的过去, 稍有动作就会对未来产生严重的影响,他必须谨慎再谨慎, 不能露出丝毫马脚。
    不多时, 程谋幼崽从睡梦里醒了过来, 他水亮而黑漆漆的眼里是对这个陌生世界的懵懂以及对眼前人的好奇。
    颜颂没带过孩子,他看程谋醒来就担心他哭, 手忙脚乱地轻轻晃着,想哄他入睡,但程谋幼崽从小就表现出了他的与众不同。
    程谋幼崽的眼睛在摇晃之下瞪得越来越大,嘴里吸溜吸溜地嗦着自己的手指,然后,咧嘴弯眼,嘎嘎地笑了起来。
    颜颂:“……”真难搞。
    沈渐之只管往宗门里领孩子,却不管养,把团子扔给颜颂就自己闭关修炼去了。颜颂又要下山历练,又要看顾着程谋,实在分身乏术,倒是真的应了567那句话,带娃修炼。
    他想着能轻松些,便朝外门要了两个天资聪颖的弟子过来,当作近侍,他不在院子里的时候,也能帮他看着一些程谋。
    两位由专人精挑细选过的弟子被送进来的时候,颜颂彻底愣住了。
    这分明就是十五年后的流江和望月,连模样都不带变的。
    ——真是惊人地一致。
    颜颂心中略有担忧,担忧自己此刻所做已经是在改变历史了。
    但很快,这种担忧就被眼前所见冲淡了。
    两个小童都略有拘谨,他们皆仰头看着颜颂,目光中带着胆怯与不安。
    颜颂的心一瞬间就软了,在遥远的十五年后,这两个孩子,还在为他的“死”而苦苦煎熬着。
    “你们两个已经吃过辟谷丹了?”——吃过辟谷丹之后身体便停止生长,与修者的辟谷境界相似,只不过是没有灵力且仍旧需要进食。
    两小童皆怯怯点头。
    颜颂又是心一软,拼命保持着高冷的人设:“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流江守规矩,他先镇静了些,道:“师兄,我是流江,他是望月,他不懂事,还请大师兄莫要见怪。”
    颜颂心道:没事没事我怎么会见怪。
    表面上却一本正经:“那便先学习好基本的礼仪再来找我。”
    流江望月均是瑟缩一下,不敢再吱声。
    最终颜颂还是不放心让两个半大孩子来照顾一个婴儿,他直接便放弃了修炼,开始过上了一个人带三个娃的生活。
    期间还出了个小插曲,由于颜颂一心宅在凌断峰上奶孩子,几乎与世隔绝,当他知道自己在一个“世家公子美男榜”榜上有名的时候,彻底惊了。
    颜颂的赫赫大名卡在了第十名,前九名皆是各大仙门泰斗级的人物,哪一个不是仙气缭绕,眉目生辉的,他一个不到百岁的小后辈,岂敢与那些大人物相提并论。
    如果这还不算的话,紧紧坠在他后面的,第十一名,则是清元宗掌门沈渐之。
    这!还!了!得!以前颜颂没注意过,最近他才发现,沈渐之是个小心眼又爱记仇的老狐狸。
    这要是让老狐狸发现自己徒弟名次比自己还靠前,那岂不是要成天叫嚣找茬。
    他得到消息的第二天,便提了长歌,气势汹汹地杀上了排榜人的家。一时之间,寒气四溢,坚冰蔓延方圆百里,排榜人吓得下身潮湿,不出一会就冻上了冰。
    自那以后,颜颂便被“除名”了。
    日子晃晃悠悠地过了一年,小程谋刚会说话的那天,在流江与望月的殷殷期盼下,小崽子咿咿呀呀了半天,大眼珠滴溜溜一转,奶生生地喊了在远处冷眼旁观的颜颂一声“师兄”。
    流江和望月立即变成了哭丧脸,过了一年,他们俩早就不害怕大师兄了,除了必要的恭敬之外,他们总觉得,大师兄其实不是像外表那么冷漠的人,但若是说外冷内热也不准确,总之,他们觉得大师兄是很好的人。
    颜颂的心早就在程谋喊出他那一声的时候化成了一滩水,他见流江和望月哭丧着脸,没忍住,将程谋抱在怀里,在嘴角挂了个浅淡的笑。
    程谋这个时候已经会爬了,他认人得厉害,看见是师兄来抱自己,就咧开小嘴笑,眼睛眯成一条缝,伸着手就要去抓颜颂的头发。
    颜颂任他胡闹,眼中与嘴角都是温柔的笑,却非要藏住这个笑不被人看见,转身进了内室。
    小望月有些嫉妒地嘟着嘴说:“二师兄还真是喜欢大师兄啊。”
    流江拆他的台:“不然呢,喜欢你?”
    望月:“……”
    养一个孩子或许不会上瘾,但养一个又乖又可爱的孩子,是绝对会上瘾的。
    颜颂神魂有损,他时常会头痛,因此每到这个时候,他斜倚在软塌上休息,小崽子就会爬到颜颂胸口上,使劲伸着脖子,用软囔囔的小嘴唇亲上颜颂的额头,甚至还有意识地呼着气。
    若不是怕小崽子有记忆,颜颂现在就要把脸埋在程谋怀里使劲吸。
    吸到他哭为止。
    按照常理来讲,小孩子满了一周就会走路了,但颜颂一连观察许多天,发现程谋依然是四足落地的爬行前进方式。
    颜颂奇怪得很,甚至因为这件事叫来了流江和望月。
    一开始,颜颂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冷着脸将书托在掌心看,留流江和望月面面相觑。
    半晌,直到他额头的汗都滴下来,他才想好了心中的措辞,道:“你们两个……”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总觉得极难开口似的。
    流江和望月殷切地看着他。
    “你们两个,几岁会走路的?”
    流江:“……”
    望月:“……”
    最终,流江和望月一齐给大师兄补了课,科普一个婴儿从刚出生到十岁之前所有的注意事项。
    母乳、胎发、走路、换牙等等,凡事小孩子可能会遇到的事情,两小童全给颜颂讲了个清楚。
    颜颂也听得认真,抿唇板脸做笔记,脸色严肃得就像是在书写什么绝世秘籍。
    ——实则是婴幼儿成长日记。
    程谋学走路学得很快,有颜颂亲自陪着,灵气护体,也避免了他摔倒磕到碰到。
    可走路这种事情,学会了是一码事,愿不愿意走又是一码事。
    当小兔崽子意识到自己一旦学会走路那么被大师兄抱着的机会就少了之后,他立即做出了最优选择。
    不走,死也不走,师兄不抱抱就瘫在地上不起来。
    要师兄亲亲抱抱举高高才会起来。
    程谋拿他没办法,但修炼总是要修炼的,他一狠心,就直接在程谋还睡着的时候,披着深灰的夜色,下山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