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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人的身体修长白净,脸上带着没有褪尽的潮红,戚长柏轻轻地吻着桑榆唇角的小痣,说出的话带着餍足后的慵懒:“今天接了谁的电话?有什么事吗?”
    “你知道司琛吗?”桑榆的声音有些沙哑,“就是我那个哥哥,他告诉我,我爸肝癌晚期,想要见见我。”
    戚长柏自然是知道司琛的,x市就那么大,圈子里的人谁都互相认识一些。司琛和他不同年,也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但和周锦尘的交情还可以。
    司家做的进口贸易,口碑素来不错,司琛接手了他爸的工作,中规中矩,发展正常。
    这些都不是重点,戚长柏坐起来替桑榆清理身体:“不想去吗?”
    “怎么也该见见的。”桑榆摇摇头,戚长柏把他抱进浴室,浴缸里温热的水让桑榆全身放松起来。
    戚长柏点了香薰,迈开长腿走进浴缸里。
    桑榆和司琛说好第二天回x市,戚长柏和他一起回去,没有住在戚家,本来的计划是桑榆去看司淮,戚长柏带着小树芽看爷爷,没想到小家伙不配合,抱着桑榆不松手,哪怕桑榆佯装生气也没有唬住他。
    小树芽漂亮的圆脸哭得可怜至极,戚长柏在旁边心疼道:“要不就跟着你去算了,他们也该知道的。”
    桑榆没法子,只好抱着他一起去,临上车了这小孩还在他怀里一抽一抽地吸鼻子,活像桑榆做了罪大恶极的事一样。
    司淮住的是疗养院,司琛早早地在门口等他,看见桑榆怀里的奶娃娃,表情略怪异,但是还是没有多问。
    “你身体的事,家里人都了解一些,我不知道父亲没有告诉你。”司琛表现得很和善,和当年印象里的少年已经相去甚远。
    大家都改变了太多。
    卷二 却道天凉好个秋  57.等价
    小树芽乖乖地被桑榆抱在怀里,他出门的日子不多,对什么都很好奇。
    司琛跟着旁边看了父子俩一眼:“长得真像你,叫什么名字啊?”
    “戚珩。”桑榆看着疗养院里的布置,有些紧张地问,“司先生的情况……还好吗?”
    “不是很乐观,疼得不行就靠止痛药。”司琛自然是注意到了桑榆的用词,但是想想这么多年司家确实对他不闻不问,也没有说别的,“他知道你要来,桑榆,爸爸跟以前比起来,情绪不好,性格也比较暴躁,如果他有什么让你不舒服的言辞,请你不要和他计较。”
    桑榆点点头。
    司淮的的住所很幽静,附近也没有别的人打扰,桑榆走到门口,屋里正走出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桑榆一眼就认出了她,他对着对方点头示意:“夫人。”
    这是桑榆对她一贯的称呼。
    司夫人的眼神疲惫不堪,她苍老了许多,看到桑榆怀里的孩子也是怔愣,司琛对她轻轻点头,然后给桑榆推开门:“进去吧,爸爸说要单独见你的。”
    屋子里有淡淡的消毒水味,桑榆不自觉地抱紧小树芽,小孩子此刻异常乖巧,他轻轻哼了两声,表示自己很听话。
    屋里的人背对着他们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桑榆抱着孩子走进去,轻轻喊了一声:“司先生。”
    司淮应声回头,桑榆才发觉他是真的老了,往日的意气风发被病痛折磨得丝毫不剩,头发因为化疗全都剃了,他的脸憔悴而苍老,已经看不出当年让母亲倾心的风华气度。
    他们其实只不过短短四年多没有见面。
    “你结婚了吗?”司淮确是一眼就看见了桑榆怀里的小树芽,他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个慈爱的笑脸,“长得真像你。过来坐吧,站在那里会累的。”
    桑榆坐在他的对面。
    司淮靠在沙发上,目光有些怀念:“你都这么大了,很像你的母亲。”
    桑榆把孩子放在腿上,闻言轻轻点头:“是的,我很像她,宝宝很像我,都是她的样子。”
    桑榆知道,这个男人根本不知道他和戚长柏的事情,或许是不想管,或许是管不了,总之,他以为这是自己和别人生的孩子。
    司淮换了个动作,对着眼睛圆溜溜的小孩伸出手:“宝宝,爷爷抱抱……”
    “呀?”小树芽知道爷爷,但是不明白这个为什么也是爷爷,疑惑地抬头看着桑榆。
    “别怕,这是爷爷。”桑榆拍了拍他的背,小树芽摆摆手,缩到了桑榆的怀里。
    “不要,要爸爸!”小树芽的嗓门一如既往地响亮。
    桑榆无奈的看着司淮:“他不喜欢陌生人抱。”
    司淮毫不介意地笑着,摸了摸小树芽的脸:“现在的小孩都这样,不亲人……早就催阿琛结婚了,生个孙子给我看看,他也不乐意,现在估计也抱不到了,谢谢你能带着他来给我看看。”
    桑榆没有说话。
    司淮却意外地话多:“你考去了a市是吗?有学历好,但是现在结婚都花钱,你在那边过得好吗?房子买了没有?”
    “有房子,过得挺好的。”桑榆也不想和他说自己的事,索性按照他的想法来说,“您送我的房子我卖了,在那边也看了房,一切都挺好的。”
    撇去那些感情不说,桑榆应该是要感激他的,给自己准备了足够的物质条件,让他怎样也不至于流落街头。
    司淮笑了笑:“好就行,缺什么就跟家里说,你一个人在外面也不容易,现在还有孩子要养,多少钱都是不够的。”
    他的话让桑榆难过不已,他们毕竟已经没了父子关系,桑榆根本不可能会和司家提任何需求,他没有立场,也不必要。
    “谢谢。”桑榆没有反驳他,左右就是今天见一面,下次再来,可能就是司淮的葬礼了,他没必要和一个生命垂危的人斤斤计较。
    司淮没再说话,他靠在沙发上眯起眼,许久才说:“桑榆啊,你是真的不把我当爸爸了。”
    “你的孩子,是你自己生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司淮的声音有些虚弱,“我只是病了,我不是傻了。”
    桑榆皱了皱眉,他不明白司淮之前那是什么意思。
    “我其实想了很多才决定见你。”司淮抬手抹了一把脸,“你是我这辈子最亏欠的人,你妈妈也好,我也好,都没有好好疼你。你和阿琛也不一样,我以前真的觉得你就是个麻烦,早点把你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