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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比我想的聪明,倒省了我许多事。”
“那里实不足虑,却只有一宗,他老娘和妻儿都扣在上京,只怕……”
“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是这种老掉牙的手段。”傅燕楼不禁哂笑,“半点长进也无……”说着起身走到书架前,抽出一册,递给李清禄道,“捎给徐延,他明白该如何行事。”
李清禄随手接了,粗略翻了一遍,外人看来不过一本普通的军需收支账簿,他的视线停在某一页上,眼角微眯,随即合上相册,思索片刻,又道,“上旬荆州牧老母过寿,徐延亲自携礼前去拜会,只带了贴身的随从,到底二人谈了些什么,我也不得而知。”
傅燕楼又坐到书桌前,复写方才被打断的那幅字,闻言头也不抬,淡然道:“放心,徐延既已迈出那一步,两头骑墙未必是好事,他是聪明人,应当不会做糊涂事。我与蒋金鹤曾有过一面之缘,此人迂腐至极,囿于绳墨,不堪得用,告诉徐延,不用在他身上浪费心力了。”
李清禄应了一声,行却告退了。扣扣裙刘3⑤/48*凌+94/零
待一幅字写完,方满意的收了笔,恰听得园子里娇笑连连,慢悠悠踱步到窗前,轻拨窗棂,见骄阳瑞光满园,佳人笑靥盈盈,正是人间好时节。
泠葭和几个小丫头搬了兀子在花坛边上,掐了几朵凤仙放在瓷盅里捣烂,过滤出花液,用丝绢浸透敷在傅燕笙的指甲盖上。
华氏生养了两子一女,傅燕楼为嫡长,下面一对儿女为一胎双生,傅燕笙比二子傅燕时迟降世一炷香的时间,便成了幺女,华氏对两子一向肃穆严苛,比之傅燕笙却有着云泥之别,对于这个幺女,华氏向来是要星星不给月亮。
燕笙去岁立冬刚及笄,与泠葭年纪相仿,小丫头喜欢凡世间一切美的东西,对衣食住行随侍之物大多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美!
她时常觉得泠葭的妆容打扮精致巧妙,观之大多也都不是多精贵的饰品衣着,但泠葭穿戴打扮起来就是比旁人来的好看,常比那些大家闺秀还要美得多,燕笙不止喜欢美的事物,更加喜欢美丽的人儿。
傅燕笙和她房里的小丫头轮流让泠葭给指甲染色,玩的不亦乐乎,介子坐在廊下,倚着柱子笑着旁观,可真是热闹的一群。
正看着,眼角余光里出现一片月牙白锦衣下摆。
“大哥!”燕笙伸着缠住的指尖,笑着冲不知何时出现的傅燕楼摆手。
第二十章 燕笙
傅燕笙举着一双手,哒哒跑向正在滴水下玉立的傅燕楼,站在阶下,往他面前探了探手指,笑道:“泠葭最会调凤仙花汁液,她调的颜色最好看,大哥你瞧,好不好看?”
大公子瞥一眼幼妹的指尖,又望了望正给一众小丫头染甲的泠葭,不置可否,懒得与小孩子周旋,转身又走回书房。
“诶!大哥别走呀!”
傅燕笙追上去,见傅燕楼走到逍遥椅处落了座,闭目养神,一幅不耐烦搭理她的模样,可惜燕笙从来不知拒绝为何物,坐到一旁继续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大哥大哥,你别睡呀,这大白天的,怎么现在竟睡得着?”
傅燕楼眼也不睁,“我因为什么在家,你不知道?”
燕笙想了想,又上下打量了一遍,莫名道:“母亲说你旧疾复发向朝廷告假在家休养。”
轻晃了晃椅身,大公子仍闭着眼,接口淡声道:“唔……养疾自应当多睡觉。”
“可我瞧你浑身上下诸样都好,气色瞧着比天天走马的二哥都要红润,你到底伤在哪里?”
大公子懒得跟这个缺心眼的丫头打口头官司,不耐道,“内伤!”
这下燕笙便老实了,也不敢胡乱拉扯大公子的胳膊,规矩坐好,忍了半晌又说:“大哥,你睡着了吗?”
大公子一动不动,没有回应。
“大哥?”
“……”
“大哥?”
假寐之人长出一口气,“什么事?”
燕笙欲言又止,纠结了会儿才道,“前日有媒人登门找母亲,说是要给我议亲……”
大公子“嗯”了一声,音慢声长,“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之道也。”
燕笙听得这话,立马竖起眉头,“大哥竟还有脸说这个,你都多大了都还未成婚,为什么我刚及笄就得女大当嫁?”
大公子皱起眉头反斥道,“越发的没大没小!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
傅大小姐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只怕傅燕楼,经了大公子一顿斥责,马上蔫头搭脑,畏畏缩缩支吾着,“大哥别生气,是我失言了,只是我心里没主意,想求大哥替我掌个眼。”
幼妹在一边絮絮叨叨不住嘴,闹的他也心烦,索性坐直身,皱眉说道:“又怎么了?”
燕笙拧着绢帕,一幅愁肠百结的模样,“听说那人是吴家的四公子,也是琳阆书院的生员,与二哥是同窗,我听二哥说……”她有些难以启齿,本来她这样的大家闺秀原不该随意打听议亲对象的,可是少女多思,总盼着自己的未来良人是人中龙凤,实在抵不过好奇心,向二哥傅燕时打探,可是结果不遂人意,逐来此向傅燕楼讨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