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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间,玉叶嗔道:“大奶奶好心留饭,偏奶奶非要回家去,一个厨房做出来的饭菜,难道还有不一样的不成?”
何婉仪斜了玉叶一眼,骂道:“你这小妮子胆大包天了,敢管起我了。”说着笑道:“回吧,我算算时辰,四爷也该回去了,他必定是吃了一肚子的火气,我回去陪他吃顿饭,好帮他解解忧。”
何婉仪不曾猜错,朱兆平果然吃了一肚子的火气回家去了。只是看见何婉仪一手扶腰,一手抚着高隆起来的肚子,立在庑廊下,满脸温婉的笑,不觉心里先软了三分。
等着再看见,那女人察觉了他归来时的狼狈不堪,眉眼间竟还闪出一丝调皮促狭的笑时,那心里的火气仿佛遇到了倾盆大雨,一下子熄灭了。他缓和了脸色,上前去笑道:“你站在这儿做甚?可是在等我?”
何婉仪伸出手,笑道:“可不是,等着你吃饭呢!”
朱兆平下意识便去握住那只手,细腻,纤弱,仿佛无骨般令人爱不释手。
何婉仪看他又发呆了,反手牵住他,将他拉进了花厅。
花厅里摆着一桌席面,中间搁了两瓶十里香,朱兆平想起早晨时候喝的那碗难喝至极的解酒汤,不禁浑身打了个哆嗦,嘴巴里似乎又品到了那股怪味儿,忙摇摇头道:“我可不喝酒了。”说着拉着何婉仪坐下。
何婉仪冲他呲牙笑了笑,招呼玉叶:“拿下去一瓶。”
朱兆平还是摇头:“不喝不喝,玉叶,把这两瓶都拿下去,换了一瓶石榴酒来。”看何婉仪瞪着自己,不觉苦笑道:“你这妇人最近好生怪异,以前我喝酒,你怪我醉醺醺的满身酒味儿惹人厌,如今我不喝了,偏你又一直怂恿。”
何婉仪瞪眼:“我这不是看你难受,心想着叫你一醉解千忧嘛!真是不识好人心。”
朱兆平苦笑一声:“拉倒吧,早上头疼,还要喝难喝的醒酒汤,刚好点,就去了五福堂,又打又闹的一上午,脑仁都疼死了。”
何婉仪吃惊道:“老爷和太太动手了?”
朱兆平忽地抿了抿唇,摆摆手叫丫头们下去,才叹了口气,苦巴巴道:“可不是动手了,老爷把周妈妈的牙齿打掉了一颗,太太脸上也挨了几巴掌,如今正肿得老高。太太呢,比老爷还厉害,把老爷那张脸都给挠花了,还压断了老爷一根肋骨。如今老爷躺在床上,不养个小半年,估计难下床。”
何婉仪听得目瞪口呆,随即脑子里就浮出了那种画面,没忍住,“扑哧”笑出声来。
朱兆平睨了她一眼,见她忙拿了手遮住了嘴,偏两只眼睛弯弯如月,分明笑得合不拢嘴了。
“行了,要笑就笑吧,反正我们朱家门风不正,又不是头回叫你笑话了。”朱兆平懒洋洋拿起酒瓶斟满了一杯,抿了一口,叹气道:“也不知怎的,太太和老爷之间的情分竟到了这种地步,说是仇人也不为过了。”
何婉仪心里一动,忽地想起上辈子听说过的传言,不禁微微咬唇。
朱兆平一瞧她那模样,就知道她嘴里又有话要说了,夹了一筷子葱爆兔肉道:“说吧,还装模作样起来了。”
何婉仪拿起筷子朝他手背上敲了一下,低声道:“我记得你说过,之前有个叫青柳的没了,还叫你因此伤心很久。”
朱兆平又押了一口酒,点点头。
何婉仪道:“我听说,老爷跟太太闹掰了,仿佛就是因着这件事。”
朱兆平一怔:“不可能,这件事只有我和老太爷知道,后来讲给了你听。”
何婉仪忙道:“这是你以为的,若是老爷真个儿知道了呢?不然以前家里头妾侍也不少,听说那时候老爷待太太还是柔和的。”
朱兆平放下筷子,略一回想,还真有点像。仿佛是青柳死了之后,老爷忽然间就开始在外面留恋花色,一日比一日放荡不堪。
五福堂里,大太太鼻青脸肿地坐在妆镜前,看着自己如今这幅尊容,一股子火气又涌上心头,站起身就想往隔壁屋子里去。被周妈妈一把搂住,哭劝道:“好姑娘,你先坐坐,先别恼,你听老奴说说,若是老奴说完了,姑娘还要去闹,老奴跟着姑娘一起去。”
大太太便不挣了,流着泪坐下,哽咽道:“妈妈要说甚?要是劝我,干脆省了那些吐沫吧!”
周妈妈道:“我不劝太太。”说着缓了缓心神,慢慢道:“依老奴说,二爷一家子走了也就走了,他们不在眼前,也碍不到太太的眼,万一二奶奶想不开寻死了,便跟太太无关,少不得也要被人背地里说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