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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先生家里出事了。这事儿我不知道便罢了,如今知道了,必定不能袖手不管。我需得出门一趟,你好生待在何家,万事都等我回来再说。”
何婉仪眼皮子立时就跳了起来。
朱兆平见她脸色突然不好,忙上前扶住她的双肩,温声道:“你别担心,这事儿我心里有数,不会出事的。家里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妥当,你只管好生待在何家,等着我就是了。”
何婉仪有心问一回潘家出了什么事,朱兆平面露迟疑,皱眉道:“信上说得含糊,只说师娘出门上香碰见了无赖,潘先生与人争执时跌落台阶失了性命,至于旁的,也不甚清楚,等我去了,回头写信告诉你,你千万不要担心。”
何婉仪知道这事儿拦不得,又见他着急,只好嘱咐了一番,才将他送到二门处,看着他骑马远去。
心里却渐渐生出了不安,当年她不知潘云竟是他恩师的女儿,亦是不知道潘云因何来了朱家,难道说,是跟这事有关吗?只是,潘云当初来了朱家,也是三四年后的事情了,怎的如今却提前了这么多?又或是她想多了,当初潘云之所以前来,跟这事儿并无关系?
想了又想,也只是愈发疑云丛生,只好丢于脑后,强自压着心绪,每日里照常过日子。
75. 第075章
朱兆平快马行了七八日, 终于在四月十三日的傍晚时分,到了东山学堂。
因着潘荣素常住在这里,如今他人没了,灵柩也就停在了学堂里。朱兆平一路上了阶, 很快便碰上了三四个前来吊唁的同窗, 免不了要见礼寒暄几句, 等到了灵堂的时候, 外间天色已沉,几片黑沉沉的乌云悬在天上,瞧这光景,约摸是要下雨了。
朱兆平立在门槛上,堂屋里已是黑透, 只点了两根白色蜡烛,阴恻恻地照出了一片淡淡凄惨亮光,两抹单薄纤弱的身影就跪在那亮光里面,披麻戴孝抹着眼泪慢慢地在火盆里烧着黄纸和元宝。
是师母和潘云。
朱兆平想着,便一脚走了进去。
似是察觉有人来了,潘云抬起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看了过来, 见着来人,不觉一怔, 半晌才抖着嗓子道:“你来了。”
洪氏闻言也抬起了头,见果然是朱兆平,不觉落了两行眼泪出来, 悲戚道:“平哥儿来了,快来给你先生烧柱香,他一直都盼着能再见你一面的。”说着想起死去的相公,不觉掩袖哭泣, 声音细细弱弱,倒更觉凄苦可悲。
朱兆平快步上前,在蒲团上跪下,还未言语,两行眼泪也跟着落了出来,潘云抽泣着取出三根线香点燃,便伸手递给了朱兆平。
昏暗惨淡的烛光下,潘云更添了几分凄苦柔弱,她瘦了许多,一向明亮仿佛宝石一般的眸子,如今也暗淡无光,看着他,里面水光轻漾,便见着两行泪珠滚落下来。
朱兆平心里一涩,伸手接了香来,眼睛看向棺材,哽咽着拜了三拜,才起身将线香牢牢插在了铜炉里。
“究竟是怎么回事?”朱兆平到底是男子,虽心中伤心,可很快便抹去了眼泪,看向一旁的洪氏,轻声问道。
洪氏想起相公的惨死,不觉又开始落泪,又因着见着了朱兆平,晓得他是个可靠的,心中多了几分踏实,那哭声便愈发凄惨起来。
朱兆平见她哭得不能言语,只好劝慰几声,又问向潘云:“云妹妹呢,你可知事情始末?”
潘云脸上悲戚更甚,哽咽两声,轻声道:“都是我的错,若非是因着我,父亲也不会遭此横祸。”
随着潘云细弱颤抖的嗓音,朱兆平终于知道了这事情的前因后果。
潘云所嫁之人姓冯,单名一个寅字,虽他只得了个秀才的功名,可两位大哥却都是在朝为官之人,家境又富裕,故而潘云嫁给他,实实在在是高攀了。
“……我之前便听说他于女色上不大妥当,可自打成亲后,他又素来体贴,我便没放在心上,心想着只要以后他好好过日子,以前的事情又何必究根问底。岂料到我这里怀着身子,他便忍耐不住,就在书房里拉了丫头胡来。”
潘云说着,便轻轻啜泣了一声,又哽咽道:“那一日我本是熬了碗莲子羹带去书房,就被我看了个正着,我心里又气又恨,返身走得时候便没留意脚下,摔下了石阶,孩子就因此没了。”
洪氏听到这儿愈发哭得伤心,她好好儿的一个女儿,肚子里好好儿的怀着一个外孙子,就因着女婿是个好色之徒,一个给摔没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