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苏燃。微微拧了下眉毛，目光中尽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苏燃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非常不堪。
    于是他努力的扯了扯被子，妄图遮住自己身上的狼藉。然后朝着沈行挤出来了一个还算能看的笑容，他说：“您有事儿找我。”
    沈行将手中拿着的那叠文件，放在了他身边。
    他永远是这样惜字如金。
    或者说，他只是不愿意跟苏燃多谈。
    心里的酸涩越来越重，苏燃努力保持着脸上的笑容，艰难的拿过了文件，放在眼前。
    可是一眼，他就愣住了。
    那上面白纸黑字，分明写着一串苏燃想都不敢想的标题：结婚申请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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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二章 明天结婚
    苏燃盯着那一行字，呆滞着久久没有开口。
    如果说最初的最初，他没有期待过这一纸申请书的话，那肯定是在骗人。
    可是到了现在，他明明都已经想好了，要放弃了，也跟家里人说好了和解了，沈行又把这张申请书递到他面前，是想做什么？
    苏燃颤抖着手，他觉得眼前所见有些模糊。心脏的位置酸的厉害，让他几乎要喘不过气了。
    沈行却永远都是那副平静的模样，淡定的拉开椅子坐在一旁。就像是在看一出闹剧一样，撑着脑袋，静静地看着苏燃一个人在那里被手中的申请书牵绊心绪。过了很久，久到苏燃颤抖着几乎快拿不稳那张纸了，沈行才“好心”的主动开口：“不愿意？”
    苏燃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他当然想说愿意。
    可是他更怕，这只是一场沈行嘲弄他所做出来的戏。
    他知道自己向来都不是什么坚强的人，他用了五年的时间，才给自己的心上筑了一层堡垒，可沈行却总能找到这种简简单单的方法，轻而易举的破除他所有的防备。
    苏燃承认，他是慌了。
    可更让他慌的，是沈行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的声音。
    “哒、哒”。
    很有节奏感的响动，似乎只是无意之举，但苏燃知道，他是在不高兴自己的沉默。
    于是在几秒的时间之后，苏燃就不敢再将沉默继续下去了。深吸一口气，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他说：“沈总……我能问一句为什么吗？”
    沈行挑了挑眉毛。
    在苏燃以为他要回答自己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反而是勾起嘴角，露出了一抹浅浅淡淡的微笑，只是笑意没有达到眼底，更多的像是讽刺。他的姿势还是那么随意，只是这单纯的一个表情，也足够体现出他对苏燃这个问题的不屑。
    苏燃只觉得浑身冰冷，那几章被他拿在手中的纸，像是有千金之重。
    沈行敲击桌面的声音停了一下，他缓缓道：“我不记得说过，你可以提问。”
    苏燃唇瓣轻颤，终究还是再一次选择了退让。他说：“对不起。”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愿意。”
    沈行这才满意的点头，他喜欢苏燃的识趣。
    站起身，他走到门口，停顿了一下：“看看协议，明天我会让助理联系你的。”
    苏燃细声回答：“好。”
    他的回应还没有完全发出，就已经被沈行关门的声音淹没。苏燃盯着那扇门静了片刻，并没有再去看那张申请书，而是把它放在一旁，自己重新平躺回了床上。
    他需要休息，也需要消化一下，这场不知该说是好还是坏的梦。
    或许是因为昨夜的劳累过度，哪怕心里有事儿，这次闭眼不久，苏燃也还是陷入了沉睡。
    然后他做了一个梦，一个真实又让他绝望的梦。
    梦里回到了五年前，他在一场酒会上看到沈行被人下了药，然后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他送沈行回去了他的屋里。
    然后一切都是那样的水到渠成，沈行让他住进了自己家里，跟他过上了仿佛真的情侣一般的同居生活。沈行从来没有说过一句爱他，只有他自己，天真又幸福的以为，他们是传说中的两情相悦。
    直到某一天晚上，他和沈行进行着日常的感情交流活动时，苏燃清楚的听到，情到深处的沈行喊出了另一个名字。
    那个名字不属于苏燃。
    下一秒，苏燃猛的惊醒。
    刚刚梦里沈行看他时那种冰冷的目光，似乎还停留在他的身上，冻得他手脚冰凉，忍不住的颤抖。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是让剧烈起伏的心脏回归了平静。
    再回头看向窗外，苏燃才意识到，自己这一觉就算是睡得不踏实，也好歹是睡到了傍晚。身上的酸疼稍微恢复了一些，重要的是肚子饿了。于是缓了片刻，苏燃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出门去看，沈行果然已经不在家了。
    再空荡荡的别墅里转了一圈，最后回到一楼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苏燃犹豫了片刻，终究是掏出手机，给沈行播了一通电话过去。
    这次好歹不像以前那样石沉大海，只是响了几声，沈行就接通了电话。然而背景里明显还有别人的声音，沈行的语气也不怎么好，似乎是不满苏燃的打搅。他说：“有事？”
    “没有，就是想问问，您今天要回来吃饭吗？如果回来的话，我去准备些您爱吃的食材。”苏燃还是在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着更柔和一点，虽然再怎么柔和，也得不到沈行的喜欢，可至少每次当他这样的时候，沈行就不会太过生气。
    果然，在听到他这么说后，电话那头的声音就停了片刻。
    苏燃以为，自己会听到拒绝的回答。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在沉默片刻后，沈行回了一句：“一个小时后我到家。”
    说完，“嘟”的一声轻响，电话被沈行那边单方面挂断了。
    苏燃盯着黑了屏幕的手机看了很久，终究还是揉了揉饿瘪的肚子，找了个面包稍微垫了垫，就出门去买菜了。
    十一月的寒风吹在脸上，是刺骨的冰凉。苏燃这人从小就畏寒，尤其是到了这种季节，他向来是不愿意踏出家门一步的。
    当然，这也只是以前的他的习惯。
    在跟沈行同居之后，只要沈行想，别说是现在，就是最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