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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计许也因此错过了语言学习的黄金时期,他生来被弃,后又被远房的舅公收养认作祖父,彼此相依为命。
童年由于发音不准、口齿不清被同学欺压霸凌的噩梦,一直到进入这所特殊学校后,才好了许多。
他习惯了和同样身有残缺的孩子们相处,所以当嘉允乍一出现在他的生活里时,那种迫人心神的自卑压抑便再度浮起。
计许能感觉到嘉允此时有一点不开心,但是他不知为何,也不知该如何宽慰。
木桩似的站在那,身型又高,将嘉允笼在一大片阴影里。
过了半晌,他从嘉允手里拿过汤匙,把碗捧起来。舀一勺糖水,晾了会儿,喂到嘉允唇边。
嘉允先是怔住,随后纤密浓长的睫毛扑闪了一下,扬起唇角笑开。
“做什么呀?”她娇声娇气道,“你不怀好意……”
可还是张嘴含住一小半汤匙,甜丝丝的蜜意在唇齿间荡开。
就这样喝了小半碗,她摇摇头,问计许:“干嘛给我煮这个呀?喝多了晚上要起来尿尿的。”
她娇滴滴的埋怨让计许放碗的手一顿,有些不知所措地撇开眼。
可目光所及之处,竟是屋内横悬的一根晾衣绳。上头挂着她今早穿着的黑色吊带,还有一条杏粉色的蕾丝内裤,布料轻薄得可怜。
顷刻间,连呼吸都不觉紊乱起来。空气在这一瞬静止,额角青筋难受控地突跳着。
以至于忘了将目光移开。
所以,他再一次受到了嘉允那连珠炮般的讥嘲。
“看什么看?要不要我拿下来好给你带回去慢慢看个够?……小小年纪不学好,色胚!”
计许被她骂得第一次有了反应,转目瞪着她。
不凶,但怨气颇深。
这可让嘉允抓到了把柄,腾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他斥问:“好啊,你现在长本事了,敢凶我了是不是?……”
怨气变成慌措,计许低下头,面颊上的热度扩到脖子根。
心里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哎呀,她可真不讲理。
可又忍不住在被骂的同时,悄悄撩眼看她。
遇到嘉允之后,第一次有人和他说那么多的话,就像和一个普通人进行沟通那般。
也从来没有在嘉允看他的眼神里,察觉到任何悲悯的异样。
同情、谨慎,偶尔也夹杂着怜叹的惋惜。
这种眼神,计许遇过无数。
他的窘促、自卑往往就在这种眼神的打量下,变得无处可藏。
可嘉允没有。
只有嘉允没有。
外头雨势渐大,门外廊前有风刮过,窗面上蜿蜒的雨痕正如烟似雾般缭绕。
嘉允闹乏了就坐在床边,余光瞄到一样东西,拾起后捻在手里掂量把玩了会儿,抬起手一抛,被计许接住。
“你过来。”嘉允半倚在床头,展露出纤软有致的身段,她开口,嗓音里掺着浓甜的蜜脂:“喏,帮我涂上。”
那一双纤瘦雪嫩的足,踩在床沿边。
床帐掩去一半光线,少女姣艳的面容藏一半于晦暗之中。
计许懵顿着,走了过去。
她随手拍拍床边的位置,他跟着坐下。
面对着面,计许这才将她看清楚。将她掩在无辜纯真下的恶意勾引,看了个明明白白。
可他仍旧依言顺从地垂下头,拧开指甲油的盖帽。
也正于此时,有一只雪白的嫩足,轻轻拂过他腿侧,一寸寸地往上移蹭,最终如示威般,停落在他大腿上。
风吹纱帐,隐隐荡开些微弱的涟漪。
沾上一滴明黄汁浆的刷头,随着他轻颤的右手,刷落在拇趾甲盖上。
动作不熟练,亦或是甲油劣质。每刷一下,计许的眉头就跟着拧紧一份。
着色不匀,刷痕明显,好几次刷出边界,急得计许直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