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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动作不像是在护肤,倒像是在给死人纸扎涂浆糊,毫无感情。
    尤瑕靠着旁边的电脑桌,看着他这幅样子,吐了口气,心里的郁结之气又像是还哽在喉咙,不仅没有舒缓,反而更滞涩。
    乐小归闻得这声无奈,抬眸看过来,舔了舔唇,又嗫嚅着没有说话。
    “余飏走的时候,让我好好照顾你。我差点把他揍一顿,你是我兄弟,这种事还用他一个逃兵交代?现在看来,我都不配做你哥了。”
    “不是。”乐小归摇头,“瑕哥,我……”
    “你这几天都没上课,我和你通话却什么都不知道,我还配你这声哥吗?”尤瑕看向他乌黑的眼圈,“找了你一下午,才发现屁大点的雰城有时候找个人真的还挺难,我在反思,是不是我太忽于关心你才会这样,小归,你现在发生什么事都不想告诉我了吗?”
    “不是不是。”乐小归急忙摇头,“是我心情不好,我只是想出来……出来走走。”
    “走三天?消失三天不见人连个电话都不能回?”尤瑕问:“你知不知道路小道他们找你都找疯了。”
    “都三天了?”乐小归比他还茫然,“我只是想在这里待一会,我不知道过这么久了……”
    尤瑕一征,闻言更是苦涩,拉住乐小归有些慌乱解释的手,“小归,对自己好点,我不是在怪你,是想你对自己好点。”
    以前乐天派的乐小归什么样,他回来后就没再见过,他觉得人终有长大的时候,不在也就不在了,可是看到现在这副糟糕样子的乐小归,尤瑕才发现他是真想念记忆深处那个内心没有疤痕的快乐小傻子。
    指尖落下一滴冰凉,尤瑕顿住。
    乐小归慌忙擦脸,可是越抹越糟糕,眼泪和着刚涂在脸上的护肤品,整个脸又油又黏,狼狈且不堪。
    “瑕哥,你别看我。”乐小归擦脸,头埋的很低,声音哽塞,“我知道我很不争气,现在都是我作的,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瑕哥,怎么办,他走了,他真的走了。可是我却后悔了,我好害怕我再也见不到他,可是这都是我自找的,我把他赶走了。”
    在凌阳的每一次冷漠和无动于衷都是把他推得更远,乐小归不是不知道,可是他没有办法,他克服不了自己的心理障碍,他甚至不知道余飏这么一次次追他是真的出自于真心还是在他这儿受了挫要找补回来。
    现在,他真的走了,一个说只要他不想做就永远不会碰他的人走了。
    “既然想他,就去把他追回来。”
    “追回来以后呢?”乐小归比他还迷茫,“再陷入现在的死循环,什么也做不了,每一次的接吻都想犯呕,你还会想要这样的人吗?”
    “小归,想不想要这样的人,你不应该问我,而是问余飏。至于回来以后,陷入什么死循环,他都愿意回来了,你觉得他还在这些吗?”尤瑕说。
    乐小归一瞬不瞬看着他,目光迷离,随后仓惶低下了头,几不可见的浅浅摇了摇头,“算了……”
    他的叹气声夹杂着太沉重的疲倦,“我可能……也不舍得折腾他……”
    乐小归扣着指尖,手忍不住发颤,“我才意识到,我推开他……可能是舍不得他陪我这样的人折腾,积攒的龃龉和龌龊永远不知道会在哪天爆发,这样的日子如履薄冰,即便他愿意,我也不想。”
    “小归!”尤瑕喊他,“你怎么会这么想?!把自己想的这么糟糕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可我就是这样,我心理的问题,我清楚!瑕哥,我没救了!”乐小归忍不住抓起座椅把手,紧紧勒着手都泛白,“我想余飏,我更怕他,可我最怕的还是我自己!”
    隔壁的李大爷菜馆他坐了三天,脑子里反反复复闪现的是面基那天他见到的余飏,传闻中的余飏,风流恣意,不羁且潇洒,可是这样的余飏,将他所期望的所有形象都磨灭碾碎,哪怕真是丑陋的抠脚大叔,也不会让他像那时那么难堪,那么绝望。
    在他们开玩笑要见光死的这间网吧,乐小归不止一次渴求,他真的曾和那样一个人在这里走到了尽头,分手是愉快的,毫无纠缠的,见光死还能愉快组队五杀。
    他能想到的最糟糕的结局,都是一种奢求。
    “小归……”尤瑕想说话,小归拉住了他。
    目光脆弱,暗含希冀,“瑕哥,我们回去吧……”
    不要说,不要问,甚至不要管。
    有的伤口,只能时间来解决,他能做屁颠傻呵乐小归,也能是自己痊愈伤痛的鬼哥。
    尤瑕叹了口气,低头看着他,仿佛看着小时候院子里眼神瑟缩,小心翼翼给他递馒头的乐小归,人低低矮矮,一看就很好欺负的样子,但又是院子里唯一一个敢大胆和他说话的人。
    他小只,却不好打到。
    而这件事,除了他和余飏,谁也插不了手。
    结了网吧三天的帐,网管看到乐小归都忍不住说了句,“上网太狠了哥。”
    人家打游戏啊好歹还眯会,这家伙黑夜白天都没见睡的。
    乐小归小心看了眼尤瑕,尤瑕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头压得更低。
    出来后,尤瑕看才过十一点,环视了一圈,最后把他带回了振安寝室,好在刚落锁不久,宿管大爷还给开门。
    尤瑕把洗漱品递给乐小归,“赶紧去洗个澡回来睡觉。”
    在酒店还不如他的寝室让人安心舒服,乐小归哦了声,进了浴室。
    等两人都躺到床上,已经过了十二点,乐小归睡在他的床,他就睡了遆景的床。
    床板空着,他铺了层自己的被子。
    “瑕哥……”安静了一会,乐小归喊他。
    “嗯?”尤瑕看他那边。
    “我……想学心理学。”乐小归说。
    尤瑕默了下,“好,你感兴趣的话。”
    乐小归:“到时候我大概就能知道自己什么心理病了……”
    尤瑕拧眉,“乐小归,你没病。”
    “好吧好吧……”乐小归一副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和他争辩的无奈妥协,“最多对症下药,可以吗?”
    乐小归说:“如果考得上,我就去找他。”
    不会再嫌弃他,不会再反感他,更不会再推开他,只有合格的自己,才能出现在他面前。
    尤瑕:“他可能只想要你出现。”
    乐小归摇头,“可我依旧是想好的自己出现在他面前,遆景不就是这样吗?”
    尤瑕一滞,心口像猛然被人掐了一下,骤然顿悟般,有几分仓皇。
    乐小归听他没回音,诧异,“你不会……没想到吧?”
    他笑,带着点苦,“在这样好的你们面前,我们这样的,总是会忍不住让自己更好啊。”
    乐小归睡着后,尤瑕睁着眼,看着头顶的白色墙壁,只隔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