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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乱说了句“对不起”跑了,旁边人见状,也立马散开。
尤瑕收回目光,往人群里走。
外围人看到他,自觉往旁边退开。
还没看到遆景,木头暴躁的声音先传了过来,“老大!你别吓我啊!你真的要转校吗?”
尤瑕脚步一顿,还未有所反应,遆景嗯了声,恰在此时偏头看过来,迎上尤瑕目光。
耳边嗡鸣,尤瑕微侧了头,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周围拥挤着一圈人,目光直直落在他身上,仿若一层又一层的柳絮裹他身上,让他原本烦躁不耐的心情直接落到了最低点,眼神沉默如冰。
遆景走过来,看着他,目光微颤。
尤瑕好像还浮在水里,连声音都似乎透过水穿过来的,说话声虚虚浮浮他自己都听不清楚,“你要走?”
遆景没回答,在众人的目光下,走过来抱住了他,头埋在他肩部,对着他耳朵轻声说:“我以为你会想先抱着我,不想我吗?”
尤瑕顿了一下,抬手用力抱住他,“想。”
他瘦了。
尤瑕抱住他,心一颤,有些冷的想。
周围一片吸气声,镰刀木头相互对视了眼,眼神复杂,低头叹了口气。
回到教室,遆景站在座位上,看到抽屉里整整齐齐摆的书,很久没动。
尤瑕拉他,“坐下啊。”
遆景侧头看他。
尤瑕侧头,僵了一下,声音生硬,“你坐下。”
遆景妥协坐下,手却放进了抽屉,抽出桌肚边的书包,“尤瑕……”
他停顿了很久,那个反复演练千遍的几个字,在用的时候又断了线,脑子浑噩作响,看着尤瑕强自无事发生只要你回来的强颜欢笑,他就觉得那几个字再没说出来之前,得先捅进自己胸口打着旋转几刀。
现在他要把刀从自己身体□□,插进尤瑕身体里。
可是,那把刀光是从他身体里拔出,已经让他用尽了全身力气。
他抓着书包,只是不停呼吸,看着尤瑕渐渐暗下来的目光,他觉得呼吸似乎都被抽走了,原来现在捅进去的才是刀,仅仅是一眼难以压制的你终于还是要这样的疑惑目光,就让遆景感觉比扇了几巴掌的还不堪难熬。
“你想说,你要走了吗?”尤瑕声音轻飘飘,似乎一根羽毛,可是就是忽然压塌了遆景的肩膀。
遆景:“瑕哥……”
“啪!”
话音刚落,遆景手里书包直接甩飞了出去。
尤瑕瞪眼看他,胸口起起伏伏:“遆景,你敢!”
遆景抿唇,“尤瑕……”
他伸手想拉他拍书包的手看一看,被尤瑕躲开。
尤瑕:“这就是你回来的答案?你以为我等你这么些天,就是想看你回来收拾书包?”
有多少人等着看校帝自己回来收拾东西走人,尤瑕以为他永远看不到这一幕,遆景可真是好样的。
尤瑕一句话,整个教室如坠冰霜,镰刀见势说话:“大嫂,老大也是被逼无奈,他也不……”
\这就是你想说的话吗?你有苦衷,我该心疼你,理解你,是吗?遆景,告诉我是这样吗?\
遆景看着他,嘴唇泛着干皮,眸子沉沉,他没有说话,眼里看不到一丝光,眼睑下青黑,脸色带着几分苍白。
他很憔悴,尤瑕不是没看到。
应该说,从认识校帝那一刻起,他就是张扬、猖狂、有底气的,他从来没见他状态如此的颓靡,这段时间他过着怎样的生活,尤瑕很难知道,每晚如期而至的电话又是在怎样的情况下打给他的,他都不知道。
但这些,都不是他回来要走的理由。
“你说话。”尤瑕话才出来,就发现声音在颤。
遆景看着他发白的脸,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瑕哥,你可能……你等等我。”
他凭什么,瑕哥那么好,他凭什么又让他等。
遆景说完,在尤瑕呐呐的目光中,他咽下一口唾沫,想把那句话再咽掉。
“什么?”尤瑕茫然。
是真的茫然,一片空白的茫然。
遆景只能说下去:“瑕哥,你等我,等等我,我还会回来。”
他还是要说,他抓着尤瑕的手,不停的说,他舍不得这么好的瑕哥。
“你等我,我去找你!”
“什、什么意思?”
尤瑕骤然起身,起身走出教室,在无人的拐角停下,转身:“如果我没理解错,你要走了,还要我等你?等多久,遆景!这次又要等多久!”
尤瑕知道,他吼的很愤怒,他暴躁遆景竟然敢走,竟然真的要丢下他走了,好像在山里说的,在尤洁家说的,让他相信他的话都是狗屎,但是他又骗不了自己,他说了等他后那种隐秘上涌的希望和快感在他身体里灼灼燃烧,一边悲愤不耐一边希冀期待,这样纠结的情感就矛盾的在他身体里燃烧着。
他像一个孤冷黑夜点燃的蜡烛,他一边知道自己随时会燃烬,一遍又确信在他没有回来之前自己都会亮着。
只要他说,只要他说等着。
还能等着,就很好。
瑕哥原来还有这么宽厚的时候。
他忽然笑了一声,似乎什么都看开,什么都放下的笑,让遆景瞬间脸色难看,面如死灰般紧抓住他的手,“瑕哥!”
“你走了,我还能去看你吗?”
啧,瑕哥竟然可怜的就这点盼头了。
尤瑕说完,自己先想笑了。
“我会回来看你。”遆景立马说。
尤瑕摇摇头,“我去。”
瑕哥从来不是单方面等待的人,这次他要知道他的等待是有意义的。
“行。”遆景抓住他的手腕,“只要你想,随时可以。”
“好。”
尤瑕点点头,退后靠在了墙上,闭眼没有说话,似乎刚才的话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接下来什么都不重要。而尤瑕知道,不是不重要,是遆景没有放开他,让他有种劫后余生的快感。
他只能闭上眼,他怕自己眼里有不合时宜的欢喜泄露,让遆景压力更大。
遆景不知道,看他累的靠墙,只觉得是自己在拖夸他。
他拉住他的手,将他圈在墙边抱住。
“瑕哥,累吗?”遆景问。
他没给尤瑕说话的机会,“那我也不会松手。”
耳边忽尔泄出一声笑,遆景僵了僵,不可思议侧目看过去。
尤瑕收敛了表情,一副无奈的样子,“你接着说。”
他语气吊儿郎当,眼里却闪烁着喜悦。
“你……”遆景。
尤瑕骂他:“傻逼。”
遆景:“……”
尤瑕:“校帝是个傻逼,你知道吗?”
遆景抿唇:“嗯……”
尤瑕又笑了一声 ,“你就是个傻逼,你知道吗?”
遆景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