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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小归自嘲,发现尤瑕脸色不对,转了话头,“我是我,我这情况特殊,你和遆校帝又没这烦恼,话说下一步就该高考了,你们……怎么想的。”
乐小归知道这次尤瑕二模成绩不错,真心替他高兴,一直以来尤瑕就想上华医大,他知道他可以,但是遆景就……
尤瑕摇头:“不知道。”
“嗯?”乐小归很少看尤瑕这么茫然的直说不知道。
尤瑕感慨:“下一步?大概……努力落实炮友关系?”
“啊?!”乐小归呐呐,“可你不是去振安追他来着吗,你们这关系……”
能不能发展的符合你们身份一点!
尤瑕摇头,“他不接受这样的关系。”
乐小归蹙眉:“你确定?”
尤瑕看向窗外,白色落地窗倒映着他清冷侧脸,眸子漆黑如点墨,微薄的嘴唇带着几分嘲弄。
“没有以后的关系,有什么确不确定的。”
当晚,遆景没有回寝室,这还是尤瑕转来振安后,第一次一个人住寝室。
第二天,他换了女装去见尤洁,尤洁看到这个弟弟一脸不情愿又配合的样子,笑的开朗,尤瑕看着她微笑的样子,只做不知她强压的苦涩,陪着她闹,待到被人撵才走。
回去路上,尤洁扫了辆小蓝,心不在焉蹬着。
手机突然响起,他拿出来,是消失快一天的遆景。
顿了下,他把车子在路边停下,才接起电话。
“回来了吗?”遆景问,话里带着几分笑意。
“在路上。”
“到哪了,我去接你。”遆景扬声。
“不用,我马上就到了。”尤瑕看了眼时间,“十分,再十分就到了。”
“好吧。”遆景只得做罢,“快点,在寝室等你。”
挂了电话,尤瑕两边看了下,随后将车归还,拦着一辆刚好驶过来的车,“师傅,振安高中,麻烦快点。”
尤瑕都忘了他穿着女装,一路跑回寝室,接收到遆景惊艳目光,才想起来。
而他看到遆景,脸却难看起来。
尤瑕声音沉得滴水,冷声问:“谁打的?”
遆景嘴角青肿,脸侧,粘着一个久违的乔治创可贴。
遆景回来的时候,一路都在想尤瑕问了怎么回答。
他甚至都想好了几位方蓝职业的背锅侠。
谁料尤瑕一回来就问,还用那种心疼珍惜,我自己都不舍得碰我才一天不在竟然有人感动你的眼神看他,脑子还僵着,嘴最先动了,“我爷爷。”
尤瑕一征。
遆景:“你想和他打回来?老胳膊老腿应该禁不住你两拳折腾,不过你应该也碰不住他,毕竟他身边的保镖,也就我凑合过几招。”
尤瑕:“……”
他白了他一眼,喘出气,转身关门。
遆景笑,忽然拍手,“我知道刚才为什么就说实话了,你刚才那眼神真的好校霸。”
那是他初见尤瑕时才有的凛冽,冷漠,尖锐。
说着,遆景走过来,“你穿这个衣服真的漂亮啊。”
波点红裙妩媚动人,翻领又带着飒然硬气,袖口状如小灯笼,包裹着他的两个白皙修长的手臂,长而直的腿也在群线的勾勒下更加笔直,法式复古风让他的眉眼都更加撩人,门口灯光昏黄的晕在冷硬的轮廓中,朦胧勾人。
他捏住他裙角真挚感慨:“有一瞬间,我都想霸王硬上弓了。”
尤瑕眯眼,“你可以试试。”
遆景笑的危险:“还真不一定哦,我现在积攒的武力值,应该可以轻松撂翻你。”
他开着玩笑,眼底的笑意却不见底。
尤瑕看着他嘴角的伤,抬手摸上他的创可贴,“爷爷打你了?”
遆景:“有一个考试连名字都不写的孙子,你只怕连脚都上了。”
尤瑕撇撇嘴,没反驳什么。
遆景一滞。
过了片刻,尤瑕笑他:“我还不知道,你有这么古板的望子成龙思想呢。”
“啊?”遆景纳罕,“我?我什么时候?”
“不然你为什么说我会用脚,你自己不在意,怎么会这么想我。”
遆景:“难道你不会?”
尤瑕肯定:“我会。”
遆景无语:“那你这不……”
尤瑕:“我踹他是他对考试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他的行为不是在玩弄别人,是玩弄他自己,我踹他,是想他珍惜自己,至于他考怎么样,我一点都不在乎。”
他是心疼这样的人。
遆景默,自嘲:“要是不在乎,写不写名字有什么重要,反正不用成绩说话。”
“不用成绩说话?”尤瑕看他,“我不知道,你竟活得这么乌托邦,我可以不在乎他的成绩,因为我爱他,别人凭什么不在乎,你不也因为我的成绩高兴了好长时间,准备去打别人的脸吗?”
遆景一噎,脸色难看,“我为你的好成绩高兴还是我的错了。”
“我只是在实话实说一件事,很多事情我们逃不开。成绩未必重要,但是态度说明一切。如果我孙子用嘲弄的态度对他自己的人生,我不仅踹他,我还会让他去遭受社会毒打。”
遆景脸彻底冷了下来,“所以在你看来,我的行为,幼稚且无知,自以为是,欠缺社会毒打?”
他要真这么想就好了。
不会魂不守舍小心翼翼,担心什么以后。
炮友是及时行乐,如果我喜欢你呢?
遆景还记不记得他是来追他的,还是他依旧觉得两人以后也只是能做个炮友的关系。
从成绩单发下来,见到遆景吊儿郎当的态度,尤瑕就觉得刺了一下,仿佛凭空一根木刺卡在喉咙,他咽不下拔不出,隐隐作痛,以至于看到自己的成绩,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喜悦。
他用恣意,玩弄的态度笑着自己考试不写名字,仿佛让他看到高考那天,他也会用这种玩世不恭的态度,爱做做,爱写写,或者高考场上画画,也不是不可能。
尤瑕不是不知道他对学习抱着什么态度,但是他以为,至少在他说出自己的目标后,遆景会有一丝触动,哪怕一个蹙眉,或许都是在为他思考,这人考走了,自己怎么办。
可惜没有,遆景是真从没想过。
然而,尤瑕知道他明明可以做到。
这样的落差,让尤瑕说服了自己几天,都难以把那根刺拿下去。
尤瑕知道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谈的事,放缓语气,将裙摆从他手里扯出,转身说:“我要换衣服了。”
“呵。”遆景看着他背影,却是怒极反笑:“我是不是还得给你腾个位置。”
说完,他阴着脸,抓起外套,摔门出去。
尤瑕叹了口气,靠着床杆,垂头不语,目光落在裙摆的褶皱上,顿了顿。
一落跑回来的热汗,在满室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