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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不怕……”男人的手臂撑在她身体两侧的座椅扶手,又向前靠了靠,低声问,“我关上门来对你做什么?”
“——!”
黎悦震惊地抬眼。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男人却镇定自若,淡然极了。
他在说什么?
他还可能做什么吗?
“不要轻易地同意进男人的家门。”
声音难得有些严肃。
黎悦眨了眨眼,缓了两秒,才乖巧地点了下头。
虽然她很想说,正因为请她来的那个人是他。
是他的话,黎悦不信他会做什么。
林宴淮似乎看懂了她的眼神,冷淡一笑,“怎么,我不是男人?”
“不不不——”
黎悦话音落,对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眼,又连忙改口:“我的意思是你是男人,但不是一般的男人——”
她见他的嘴角还噙着意味深长的笑,脑子一抽,将心底话脱口而出:
“你不是性冷淡吗所以安全的很——”
林宴淮:“……”
“性冷淡?”
一个字一个字地从齿间磨了出来。
尾音勾着,反问的音调让人本能察觉到危险。
很好。
性冷淡。
黎悦此时也顾不得别的,红着脸用力将他推开,仓慌逃离。
嘭——
房间里只剩下一人。
林宴淮扶着桌子站直了身体,眼睑垂着,在一室寂静里长久地沉默着。
昏黄的光晕笼罩下,侧颜清冷漠然,不见半分情绪。
**
转天是8月25号。
黎悦一整夜都没有睡好。
前半夜梦到林宴淮把她困在怀里,低声撩拨,而她为他心动不已。
后来在他们还没来得及发生什么的时候,他离开了。
离开得很突然。
一个下着大雨的午夜,他浑身湿透跑到了她面前,对她说:“等我回来,带你去我的演唱会,好不好。”
好不好?
当然好了。
她从来没有听过他的现场。
于是她开心地点了头。
可是他消失在了雨里后,再也没有回来。
她就这么撑着伞,站在他们分开的那个街道上,一直等着盼着,都没有看到人归来。
黎悦是哭醒的。
梦里,心的撕扯带来的痛感极其真实。
她像被人扼住喉咙,痛得无法呼吸。
像是溺水人的脚缠上了水草,整个身体不住地深处沉,胸腔积满了海水,又咸又苦,肺部的空气被一点点排挤干净,最后她再也不能呼吸。
直到醒来,她的眼角还挂着泪,源源不断的热流止不住地夺眶而出。
原来又咸又苦的不是海水。
她猛地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呼吸,嘴咬住手腕,拼命忍住哽咽声。
失去的滋味真的好难受。
黎悦捂着眼睛,崩溃地想着。
她是不是天生扫把星。
她真的不想失去每一个爱她的人。
真的好害怕。
好害怕再次失去。
原来在她心里,林宴淮的分量已经这么重了。
重到连在梦中都在患得患失。
浑浑噩噩地下床洗漱,等换好衣服,拉开窗帘。
天色灰蒙蒙的。
昨夜又下了会下雨,早上的雨虽停了,但整个天际都是一片黯淡的颜色,就好像她此刻的心情一样。
压抑,低落,无助。
充满绝望和负能量。
嗡嗡——嗡嗡——
电话震动。
黎悦:“喂——”
那边:“我到了,在车库等你。”
“好,我现在下去。”
说完挂断了电话。
黎悦抬眸看向镜中的自己,眼眶红肿,面色有点苍白。
她苦涩地扯了扯嘴角,从抽屉里拿出墨镜戴上。
电梯到达负一层,黎悦走出电梯。
迎面遇上了林宴淮。
而他身边,站着江行沚。
他们似乎在说话,又似乎没有,黎悦没有心情去探究。
隔着镜片,黎悦望进男人深邃的眼,心口一痛。
虚无缥缈的光束就像梦幻泡影,她想做逐光者,可光却不一定愿意为她停留。
女孩很快低下了头,逃避一般,错开对视。
她低着头从二人中间穿过,一个字都没有讲,连招呼也没有打。
江行沚朝林宴淮微微颔首,“那我们就先走了,再见。”
林宴淮没有回应。
他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女孩渐行渐远的背影上。
拳慢慢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