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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知道自己应下的竟是收荷包这样一桩小事,不知他是会发笑,还是会皱着眉,一脸狐疑?
……不能多想,一想她又快要落泪了。
“咱们今天做荷包。”她吩咐翠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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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稍晚,石头城外无名沙洲。
“呵,夏瑾这厮,胆子倒不小。”
陶子谦冷冷评价了一句,修长的手指翻动,将手中信报纸撕成了无数小碎片,浸入江水中,再看着它们融化消散。
鲁大沉默地坐在小舟上,等那些纸片化于无形,突然说了句:“哼,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陶家后生,你还要继续搀和这事?”
陶子谦脸上神色没有一丝一毫的松动:“白沙港?”
鲁大低声:“白沙港。”
陶子谦转过身问:“鲁大哥的人手,可还肯借给我?”
鲁山哈哈大笑:“那要看你小子出的价钱喽……不过,我能不能多问一句,你是准备上报天听呢,还是要背后下黑手呢?”
陶子谦想了想,说:“都要。”
44 退路
“陶兄,你家这处园子,景致清幽,修得不错嘛,怎么平时总是藏着掖着,也不早叫我来看看?”
薛达还是第一次到陶家西园来,他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圈,然后舒适地靠在藤椅上,伸展开修长的四肢,由衷赞叹了句。
陶子谦家业大,自己又是个闲不下来的人,平素总在鼓捣些这个那个,薛达目前虽然赋闲,也要定期到江东大营里点卯,所以两人同在金陵,见面的机会却不多。即使见面,也多半是陶子谦往侯府里送花送草,薛达到陶家来的次数则寥寥无几。
若不是今天和姐姐姐夫来陶府登门道谢,薛达其实有段时间没见到陶子谦了,不知他整日究竟在忙些什么。
不过今天有些反常,礼数尽到、场面话说完,姐姐姐夫准备告辞时,陶子谦却单单将他留了下来,领到这座幽静的园子里,似是有话要说。
“其实,就算薛兄今天不来,我也打算这几日去府上拜访。”陶子谦开门见山道,“陶某,有事相求。”
听了这话,薛达忙起身端坐,脸上的表情却很轻松:“就知道你有事,说吧,要我做什么?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不遗余力。”
他答应得痛快,陶子谦有些意外,原本要说的话也憋了回去。
“薛兄都不问问是什么事?”
薛达却笑了:“上次从庆王府回来,我已经选择了相信陶兄,如今再问,还有意义吗?而且,陶兄恩怨分明,要做的事定然有自己的理由,不必一一说给我听,我信你是个好人。”
陶子谦忍不住要问:“薛兄以为我是好人?……很少有人会这么想。”
“那还不是怪你平时藏得太深,从不露底给人看,别人当然看不透你嘛。”薛达悠然呷了口茶,调侃说。
“不过我却以为,判断一个人,听其言而观其行。至少带兵打仗是这样,作战最勇猛的、从不后退的,一般都不是上战场前号子喊得最响的那些。”
“嗯?”
薛达咧了咧嘴:“扯远了,扯远了。我是想说,当初在草原上相逢,陶兄自顾不暇,却还是对素昧平生的我施以援手,带我躲过鞑子的追踪,生死之交戏文里总说,实际谁见过几个?陶兄如此待我,所以即使你这人冷淡了些,神秘了些,我也不会疑心你的为人。”
陶子谦着实料不到薛达会讲这一番长篇大论,默了默,随后也笑了,拱手道:“薛兄果然是个奇男子,识人之道不同凡响,陶某佩服。”
薛达可得意上了:“这又不难,只要用心就能看出来,就像那祝三娘……呃……”
他突然想到祝三娘和陶子谦扑朔迷离的关系,倏然心虚,猛地住了口,只盼陶子谦耳朵不好,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可陶子谦挑挑眉毛,唇边似笑非笑,问道:“……祝三娘?她怎么了?”
薛达咳了下,硬着头皮继续道:“从前,我是说从前啊,总有人爱开我跟她的玩笑,她可好,反而推波助澜,别人都以为她多倾慕我,其实呢,我敢说她一丁点都不在意我,只是想让大家都那么想罢了。口是心非,心眼坏得很。”
“当然了,这是从前,如今我已对她刮目相看了。”薛达说完,自觉没表达清楚,又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