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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叮嘱一遍,不大可能出差错,再说侯府的下人本也不 * 喜欢刘氏,不会上赶着讨好她。
这么一想,会出岔子的也就只有庆王府那边了。
兰心犹疑着不肯说话,祝银屏没好气:“问你话呢,哑巴了?”
兰心还没说话,刘氏先喝道:“你为难兰心干嘛?长本事了?有本事冲着我来呀!”
“哼!”她冷笑,“你们的好计策,要不是庆王府有人去杭州收租,刚好在西湖边上碰上敏行,我怕不是要一辈子蒙在鼓里!”
“那家人回话时候还说了,敏行一大早就得去湖边练拳、扎马步,好好的孩子弄得大汗淋漓……”
“我可就这么一个儿子,从小体弱,这么下去怎么成啊,这叫什么事啊……”
刘氏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从她断断续续的叙述里,祝银屏大概猜出了经过。是庆王府派去杭州的家人碰巧遇到敏行,刘氏从前总带他们去见庆王妃,庆王府几个管事的都认识敏行,敏行就托庆王府的人把信给带回来了。
这孩子,唉!祝银屏暗自生气。
敏行毕竟还小,无论是前世她和母亲在庆王府那里吃的亏,还是他们与伯父一家微妙的关系,她都没法和敏行详谈。何况她和母亲现在还不是一条心,若是说多了反怕把敏行推远。
千算万算,没想到栽在这里!
庆王府,又是庆王府!狗皮膏药一样,甩也甩不开!
祝银屏怒火中烧,却也知道急不得,强忍着劝说刘氏:“娘,敏行这事瞒着您是我不对,但是原本也是好意。听说这家书院举国闻名,便想让敏行去试试,敏行自己也想去看看……谁想有伯父这层关系在,一下子就成了,这是好事呀,儿子在江浙最好的书院念书,您脸上也有光。”
刘氏低着头,不看她,只是哼了一声。
祝银屏见她态度有所缓和,又道:“娘,咱们先前不是说好了嘛,庆王府现在名声不大好,暂时别和他们走那么近,您——”
她叹了口气:“您也不能对人毫无提防。”
刘氏听了,竟吃吃笑了起来,平日里丝毫不显老态的美目,在昏黄的灯下竟有些狰狞。
迎着银屏惊诧的目光,她问:“那照你说,这金陵城里我还有谁可以相信,还有谁可以依靠?”
银屏一噎,知道这时绝不能提伯父伯母,便只说:“娘,您的难处我都懂的,可是,可是您信谁也不能信他们呀,庆王那一家人不怀好心,哪有把咱们当亲戚,整天净想着——”
祝银屏话说到一半,刘氏已经忍无可忍,她站起身,高扬起手掌——
“啪!”
“呀——”
一个巴掌重重扇上了她的左脸。
脸上立时一片火烧火燎,耳朵里嗡隆声不断,祝银屏眨巴眨巴眼,呆住了。
兰心吓得不敢说话,瑟缩着,想要尽可能往后站。
刘氏看了看自己的手,似乎也被自己这一举动惊到了。
屋子里一时寂静,唯有灯芯爆破,发出一连串轻微的噗啪声。
刘氏慢慢坐回了椅子 * 上,似是控诉,又似说服自己,她低声说:
“不然,难道还指望我生出来的白眼狼么……”
她抬起眼,空洞地看着银屏,眼神中的冷漠和憎恶前所未有。
祝银屏大大的抽了一口气,泪珠接连不断涌出了眼眶。
25. 绝望 她……被打了?祝银屏捂……
她……被打了?
祝银屏捂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刘氏,大颗大颗的泪珠噼里啪啦往下掉。
祝银屏不是特别娇气或脸皮薄的小姑娘,小时候甚至是个皮实好养活的孩子。从前随父亲去外地赴任,一家三口租住的地方和乡下差不多,她整天登高爬树、捉虫摸鱼,疯的像个野孩子。因为顽皮惹祸时,她爹会用戒尺抽她手板,那个时候,再怎么疼,她也能忍住一声不哭。
可这次不一样,刘氏素来天真无知,却也温柔娴雅,就算生气吵架都很少提高声调,更多时候总是暗自伤心流泪。
“娘,”银屏涩涩开口,“你竟为了他们……为了庆王一家打自己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