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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掺杂了些新教礼仪成分。
这亦是波旁势力,同瓦卢瓦王室讲和的条件之一。
毕竟,法兰西国王一个月前,已在巴黎城郊颁布《枫丹白露赦令》,正式赐予胡格诺派一些宽容政策——前提是他们遵纪守法,服从世俗君主的命令。
因着新赦令,另一位公开的新教领袖科利尼,也挺着胸膛,前来巴黎参加庆典。
“如此,面上总算是和解了。”洛比塔尔大法官松了口气。“正如王后陛下您曾说的,‘能够协调一打敌人,比摧毁一个敌人更有力、更光荣’。”【注二】
玛丽并不如他这么放心。“随着时间推移,他们还是会有异心。旺多姆公爵如今暂时妥协,可是他的势力依旧强大。当中央政府不能满足他的需求,他就会借助各种各样的理由,与我们作对。”
她望向端庄得体、满脸堆笑、款步逡巡的新婚夫妻,心想:王国中央和地方的矛盾难以调和,这一辈人恐怕终究逃不过刀刃相向;如此强扭的瓜,于男女双方,或许最后都是悲剧。
男方还好一点点——更容易放手作为,灵与欲也能从情妇身上去找补,就是婚生子大约有些麻烦。而作为公爵夫人和未来王后的玛戈公主,困于后院/后宫,夹在原生家庭和新家庭之间,很容易闹得里外不是人……
眼下的玛戈,处境尚算好的:毕竟兄长立得还稳,个性宽宏,极力促进宗教和解;丈夫亦收敛锋芒,曲意奉行天主教礼仪,愿共营和谐氛围。史上那位王后(原时空的纳瓦拉女王,恰恰在儿子婚礼前病故,于是玛戈算是直接成为王后),却是在教派对抗激烈、骚乱不断的情况下成婚;而兄长和母后在吉斯公爵唆使下,制造了赫赫有名的圣巴托洛缪惨案,屠杀新教徒无数,差点让胡格诺派的新郎也跟着一并完蛋。
后来,她陪着假意屈服的波旁家主,长期被软禁首都……再后来,做丈夫的丢下妻子出逃;玛戈王后的娘家与婆家,自此又打了无数“宗教”内战,以丈夫一方获胜、继承她兄长之位、开启波旁王朝而结束。但夫妻长期分居、各有情人、信仰冲突等等问题,使他们惯于仇视彼此。最终,这段无子的政治联姻被判解除。前朝公主独居数年后,落寞潦倒,又不得不求助前夫和新王后资助……
啧,琢磨玛戈一生的遭遇,又联想瓦卢瓦末年各种惨淡;玛丽在心中暗暗发狠:绝对、绝对要把那灰暗的历史,给彻底扭过来。
这种感情,在玛丽回到寝宫,看着两个笑得甜美的女儿时,变得更为坚定。
她在这个时空待了三十多年……穿越女所谓的理想,如今,似乎已不仅仅是身为君主的“习惯”;似乎,已成为了一位母亲的责任。
毕竟,是她把她俩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
既然她推翻了原有历史,那就让她为她的孩子,继续在时代的洪流中,寻找一条更文明、更自由、更恣意的道路吧。
惟愿玛戈那样身不由己的悲剧,不要再度上演。
这时候,弗朗索瓦把薇薇安从保姆那里接过来,放到腿上坐着——虽然抱得不太熟练,但好歹是稳当的。
他笑着对另一个女儿努嘴:“玛蒂尔达,到母亲那里去。”
是的,他们的二女儿,终于也有大名了。
比薇薇安这种“充满梦幻”“随意拈来”的名字,“玛蒂尔达”算是玛丽考虑了历史渊源以及王室风范,认认真真给取的。
——公元1126年,英格兰国王亨利一世指定其女玛蒂尔达为继承人;1135年他病逝后,王位一度被其外甥仗着男性身份夺走;为此玛蒂尔达同表哥斯蒂芬打仗多年,她虽没能加冕为英格兰历史上第一位女王,却成功为自己的儿子拿回了王冠。
勉强,也算是个有王霸之气的名字了。咳咳,总比这个年代,泛滥成灾的凯瑟琳、玛丽和伊丽莎白(在西班牙叫伊莎贝拉)要有意思一点。
不过,目前她的小女儿玛蒂尔达,可一丝霸气都没有——小豆丁刚学会跑步,摇摇晃晃,颤颤巍巍,向玛丽冲过来,嘴里还咿咿呀呀的给自己配音——真是可爱至极,教做母亲的心情大好。
再看看薇薇安,已经利索的从弗朗索瓦膝盖滑下来,口中叽叽喳喳,说妹妹如何如何,声音清脆动听,逗得父亲一脸傻笑。“两位殿下都十分伶俐呢。”赛顿在一旁感叹。
“是啊,”玛丽欣慰道,“更重要的是,她们都非常健康。”
国王夫妇陪孩子玩了一会,保姆便把她们带回育儿室去了——两位陛下事务繁忙,可不能让小公主占据他们太多时间。
唔,今天是玛格丽特公主同旺多姆公爵大婚。玛丽同弗朗索瓦,换着衣服,一边聊场面如何盛大,一边聊政局的和谐稳定,顺便分析新婚夫妻相处如何。
渐渐的,卧室里的“闲杂人等”,都退得差不多了。
法国国王追忆十六年前:“我们那会儿,也是在巴黎圣母院……”
但他的表情,更似回想十二年前。“一个很特别的新婚之夜……”
咳咳,玛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