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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合法国君,是首脑;王国是身躯,你们的荣誉就是充当四肢,服从身躯,并添上血肉骨头,以及一切有关的东西’。”
前一句,是黎塞留思想的精髓;后一句,呃,王后又照搬亨利大帝(亨利四世)了。
还没完呢。
“‘如果吊死那些曾经著书、或布道反对我的人,就是砍尽全国的木材,也做不出足够的绞台’。君主自有一颗怀仁的心,不会轻易施加报复。政府亦宽容不同信仰派别,无论旧教徒还是新教徒,无论胡格诺派或是耶稣会。但一切的前提是,不破坏世俗社会稳定,在法律的框架内行事。”
“基督慈悲,摩西却不会手软。所有违背律令的恶劣行径,都将遭到最无情的打击。”
对付完旧教徒,又敲打了新教徒,谆谆善诱,警告人们不要犯错——高等法院以洛比塔尔为首,如今对玛丽.斯图亚特心服口服。大法官还疑惑:王后言谈水平颇高,公开演讲没准效果更好?
玛丽本人可不这么想。小命要紧哟。曾经的巴黎鱼龙混杂,如今水才清了些,就别给安保工作增加压力了——十多年前弗朗索瓦就被枪支袭击过;往后四个世纪,灯塔国总统也没少遇刺呢。
不过,某些重要时刻,她本人还是乐于在众目睽睽之下出场的。
比如1579年的彭蒂兹三级会议。法兰西王后,苏格兰、英格兰及爱尔兰的女王,就带着她的两个女儿,盛装亮相。
两个不到十岁的小公主,薇薇安和玛蒂尔达,因其母那边三个王国的继承权,和有可能被父亲破坏传统、授以王冠的流言,一度颇受瞩目。但王室这回出于谨慎,刻意避开了此话题。很快,务实的与会代表们,便把焦点集中到了新议题上来。
历来,三级会议往往是为解决财政问题而召开。这几年,政府财报仿佛越来越健康——欠款已还得差不多,赤字几乎被抹平。缴税的主力军第三等级,简直要弹冠相庆。于是乎,他们对平素难得一见的王室成员们,打心底增了几分敬意。
哎呀,尊贵的玛丽王后和她的丈夫,法兰西国王弗朗索瓦二世,竟还公开赞许了他们代表在会上的提议!
听听这项大胆提议的内容:“法国境内,所有天主教会的财产,应收归政府;天主教教士,亦由国家发放薪水。”
对此,胡格诺派幸灾乐祸——别提了,他们大部分本就属于第三等级——第一等级的旧教徒则惊惶不已。如果说,先前巴黎大清洗只局限于首都及周边,这项新政,可是要控制全法兰西的。
天主教神父们里外活动,打动了与会的王太后,打动了洛林红衣主教,打动了吉斯公爵,更“打动了”大法官。最终,第一等级和君主夫妇达成了“和约”:国内教会组织,将向政府上缴总计两千万利弗尔,采取十年分期付款;另外,教会名下土地,将接受审查,但凡产权不明晰的,均划为国有;且日后教会新纳入地产,都必须经政府批准认可。【注一】
好狠!
如今转行给玛丽做文秘的比顿小姐,有一点不理解。“这样对教会……是不是苛刻了点?”
不等女主人回答,她的老闺蜜里维斯顿就反驳道:“你忘了二十年前在苏格兰,陛下是如何雷厉风行解决问题的吗?”
嗯,结婚生子的里维斯顿女士,大约是受丈夫熏陶,也渐渐敢说话了。玛丽眯着眼瞅了她一会,微笑道:“虽然地域、文化都有许多差异,但对宗教组织行世俗化改革、集权于中央,总是不可避免的。”
“再说,如今财政状况良好,部分多亏了周边和平‘无战事’。但哈布斯堡和我们的矛盾远还没有消失,西班牙始终在一旁虎视眈眈。必须居安思危,经济上准备充足,将来万一爆发战争,才能保证控制局势。”
“至于国家财政来源,以及国家财政平衡,这其中,还有许许多多学问——”
玛丽抬眼,恰看见弗朗索瓦走进来。于是堂堂法兰国王,被请坐到高背沙发上,好好由正在兴头上的妻子给上了一课。
“扩大财政来源,总是很有必要。我们现今,一直在朝这个方向努力。”
“如把教会组织置于王国财政体系内,就是其中一种方式。”
“不过,一味追求国库盈余,不见得全都是好事。且不提税负比例、‘与民争利’等一系列问题。原本,货币唯有流动起来,才能体现价值——国家文明成长,离不开物资建设。国库里的钱若一直堆着发霉,这意味着,某些本该受资助、发展进步的项目,有可能被迫停滞了。”
“当然过高的赤字更不行。像西班牙那样搞破产、拒绝偿债,非常损害政府的信用。不受国民信任的政府,行政上没有权威,容易处处受挫;习惯于赖账的政府,当再度需要金钱渡过难关时,融资成本、还贷利率都会非常高,给未来增加更多风险。”
“传统上,国君的收入,一般只够应付日常支出。一旦战争或是其他原因,支出突然猛增,就只好用增税或是借款来解决。也有卖官鬻爵、承包征税、出售王室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