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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一个共同的敌人,有利于“英法联盟”的内部团结——哈布斯堡就很适合当这个敌人。然而, 这只双头鹰根基深厚, 势力庞大, 霸主的余晖依旧照耀着欧洲;其西班牙系仍处在“日不落帝国”的上升期,绝对、绝对不容小觑。
该怎样慎重对待这个敌人?撕毁《卡托康布雷齐和约》绝非一件易事。十七世纪崛起的法兰西,倒是挽起袖子跟哈布斯堡打, 在欧洲大陆争斗三十年。虽打出了威名, 割占了洛林的地,自个却也元气大伤,财政濒临崩溃。搞得后来小国王路易十四差点没坐稳王座,一度被投石党赶出巴黎。
咳咳,连红衣主教黎塞留对本国的评价, 都是:“法国不适合战争。法国人虎头蛇尾, 一开始显得热忱勇敢,但在紧要关头缺乏耐性和冷静,最后意兴索然,变得比妇女更软弱”。
至于不列颠岛——都铎王朝成立前绵长的玫瑰战争, 曾使得英格兰贵族锐减, 平民更是死伤惨重,人们对战争深恶痛绝;而在玛丽回爱丁堡亲政前, 英法借苏格兰长期拉锯,弄得民不聊生,也使得当地人颇有厌战情绪。
所以,玛丽思前想后,总结认为:以“冷战”之策略, 制造本土外的小范围战场,力争加速拖垮西班牙比较好。
听起来耳熟,既无情又邪恶?不,国家之间,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这个决策,首先是建立在经济考量上的。
呃,瓦卢瓦王室就曾经债台高筑,欠款简直是这个年代的天文数字(比起来,英格兰和苏格兰那点赤字简直是毛毛雨)。真不晓得先王弗朗索瓦一世和亨利二世,当初怎么睡得着觉?
虽然近些年,法国努力发展工业,发掘了不少经济增长点,使得财政大有好转,国库逐渐充盈;但战争,几乎从来都是个烧钱的无底洞。
还是要有效率的花钱才行。
工农业是立国之基础。哪怕目前奢侈品制造与销售,已让国君渐渐手头宽裕;但还有许多有“钱景”的产品,正亟待大量前期投入——
银镜产业及伴随的玻璃制造也还罢了。希望改良抽水马桶外观、进一步优化如厕体验的玛丽,最近关注的是陶瓷业:如1574年才造出搪瓷的利穆赞,正需要大量经费去提升产品质量;臣下推荐的一位新教徒巴利西,其做瓷釉的水准值得托付全国最大的工厂;利摩日的土壤颇具潜力,完全可以提早开发为瓷器之都……
哦,还有诸多公共设施、道路交通、文教医卫事业在嗷嗷待哺……再考虑对国土安全、社会稳定的影响……和西班牙的矛盾,最好,始终在本土之外解决。
“西属”尼德兰,便是最好的战场之一。
支持尼德兰的反叛军(或者说人民起;;义军),可以拖累西班牙,影响其税收,削弱其实力。于是,瓦卢瓦宫廷在“宽赦”科利尼先前各种“不忠不敬”后;两年前,又出尔反尔,利用他的号召力,将之作为一块牌打了出去——政府不仅暗中资助他私兵作战,还默许新一代孔代亲王,跟随其前去为父报仇。
这种反复无常的表现,亦出现在了英格兰。在玛丽装聋作哑、枢密院部分成员暗示之下,享有高额年金的前王夫、克拉伦斯公爵罗伯特达德利,再度以“个人名义”募集兵勇;他甚至亲自踏上尼德兰土地,期望建功立业。不过,现实是残酷的,这位多年前、曾参加圣康坦战役的果敢骑士,这回竟因一次偶然的伤口感染,死在了自家战营。
在公开层面,英法政府抵死不认他们在陆地上确有干预尼德兰之行为——尽管西班牙对此心知肚明。而在海洋上,他们也假意和那些不列颠出发的私掠船撇清关系。
多么虚伪哟。
和原本历史一样,英格兰的“王家海盗”们,神出鬼没,有时劫掠西班牙,有时回国休养。霍金斯和德雷克在巴拿马沿岸抢了装满银条的西班牙商船队,而后就跑回本土来避风头。英格兰政府则接受了分赃,帮他们藏匿,甚至派正规海军学习他们的技战术。
这些受国家器重的海盗,亦会伺机骚扰尼德兰。若非对手是那个唐.胡安,他们恐怕不仅在海上打转、都能直接入侵好几座城了。
不过,西班牙也仅拥有一个唐.胡安。
这位年轻的名将,被异母兄长腓力二世派来接管尼德兰时,内心颇不乐意。他已被承认为奥地利亲王,他还缺一块理想的封地,尼德兰却只能提供个总督的位置。他喜欢痛痛快快击垮异教徒,并不喜欢和那些有文化的低地民众架起炮台对轰。勒班陀一战的战果他并不满意,他一直盼望再度回地中海去讨伐奥斯曼人。【注一】
比起他的前任、阿尔瓦公爵父子,唐.胡安眼下干得还不坏,名声也要好上几分。但他本人,已然厌倦这种“剿匪”生活,不时给异母兄长写信,表达内心不满。
腓力二世也觉得烦透了。面对英法的钝刀子割肉,西班牙政府的耐性逐渐消磨;然而从上至下,但凡有脑子的,皆没敢叫嚣开战。毕竟,当前的英法联盟,因婚姻关系显得牢不可破;连骨子里其实不珍惜表面和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