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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西尔可谓呕心沥血。英格兰宫廷里有些传言,说女王希望和奥地利或瑞典或法兰西等‘继续’婚姻谈判。对象包括查尔斯大公【注一】、埃里克国王以及法兰西诸王子等……甚至提到了西班牙的唐·卡洛斯殿下。”
这似乎是危机公关。玛丽一边遗憾伊丽莎白的谨慎、导致达德利丧妻之事暂无可乘之机,一边感慨英格兰宫廷“团结稳固”。
好吧,她还大致相信,外交上,这位伊丽莎白仍应是个绝顶高手。史上的她,可是以“娶了她就能当英格兰国王”之饵,吊足了西欧各大国的胃口,几十年间耍得他们团团转。现在开始,她的婚事仿佛便要成为奥、瑞、法、西诸国眼前的胡萝卜……
嗯,因为宗教原因,伊丽莎白和奥地利哈布斯堡家(他们一直固守旧教不能妥协)的联姻注定不成;而她那样爱权,势必不肯迁居瑞典当王后……
至于法国宫廷,目前都没什么风声,大约是个障眼法。
想到西班牙,玛丽决定,得抽空同小姑子、另一个伊丽莎白多联络联络。
反正,英西两国迟早要在宗教信仰和海权争夺上起冲突,那她就设法让他们之间的矛盾提前再提前。毕竟,苏格兰女王的目标是颠覆邻国、篡权夺位,得抓住一切有利条件,尽快行动。
评估了一番头号女对手伊丽莎白·都铎,玛丽又把思绪转回男对手约翰·诺克斯。既然他已经沿着历史轨迹跑到了苏格兰,就让她好好迎接这次挑战吧!
现实证明,1558年开始的“宗教改良”,起到了玛丽预期的效果。因为诺克斯的“新教”,无法提供更多明显利益,各勋爵地主乃至平民,对于他的呼吁普遍兴致不高。虽然,他宣扬的观点颇有些振聋发聩,但大部分苏格兰人正热衷于生产生活,也就无心去深入钻研那些意识形态的东西。
或许当场听他布道很受感动,回到家,看着老婆孩子热炕头,他们心里的天平就歪了一歪。
当然,顽固并虔诚的新教徒还是有的。他们跟随导师诺克斯,四下串联,公开演讲,要求废除那些“象征偶像崇拜”的天主教礼仪。诺克斯带领徒弟们,频频在星期日冲击教堂,高呼“弥撒是撒旦的弥撒”,恨不得把那些缩在最后壁垒中的神父赶尽杀绝。
待玛丽回到爱丁堡,这种行为已经越演越烈。女王听属下详细汇报了诺克斯的传道过程,深深感到,她必须把这一波宗教狂潮,迅速扼制在起步阶段。
那可是一个了解群体心理的领袖,一个洗脑的天才啊。诺克斯拥有绝对的坚定,充沛的激情,简单的断言,持续的重复。他的狂热,极富传染性,能激起一切不满现状者的强烈反抗情绪,简直是当政者的大敌。
但玛丽决心要用王权去压倒他的神权。她做好了准备,就在她回爱丁堡的一个星期日,在她公开宣布去望弥撒的小教堂前面。
作者有话要说:【注一】哈布斯堡一系,用在这里的大公,拼写似乎是Erzherzog,算一个头衔,给神罗皇帝合法子女用的,并非封地名,所以会被叫“查尔斯大公”。
后面还会提到,女大公安娜之类。
本章对诺克斯的描述,及在苏格兰的事迹,主要参考《断头女王》
这家伙,史上在弗朗索瓦二世去世时,也说这么过分的话,恨不得大肆庆祝。
爱米·达德利之死及其影响,还有伊丽莎白的婚姻纠结,参考《伊丽莎白传》中的说法。
第26章 乌合之众(捉虫)
当诺克斯的信徒, 气势汹汹跑向天主教堂时,埋伏在此的女王禁卫军出动了。博斯维尔让手持“防爆盾牌”的士兵小心维持现场秩序。结实的人墙阻止了新教徒的冲击,他们尽可能在不流血的克制动作下, 把暴徒们扣在了原地。
玛丽就在里面, 安抚着有些惊恐的神父, 平静的完成了今日的弥撒。
周边为看热闹而聚集的普通平民愈来愈多,约翰·诺克斯也不得不走出了幕后。本来,他是想让其他人先试探一下, 不料, 机敏的女王直接派人把他“请”了过来。
玛丽也很有气势的走出小教堂,众目睽睽之下,和这位新教首领会面了。
她的装束,根本就不是单纯为今天的圣事准备的。女王穿的是隆重的礼服,甚至戴着王冠, 拿着权杖, 看上去,就跟在举办什么重大典礼一样。
这是一个难得晴朗的冬日。她拖着宽大的披风,缓缓扫过台阶,站到了博斯维尔预备好的高台上。
她居高临下, 气势沉稳, 令普通平民们顿时心生敬畏,连本在喧哗的新教徒, 也不由得呼吸微滞。
诺克斯心中一凛。尽管眼前这位只是个女人,但在军队拱卫下,竟一身理所当然的王者气派,让大部分人,不由自主产生起臣服的念头。
不过, 自诩上帝权力守卫者的诺克斯不会屈服。他桀骜的站着,直到女王彬彬有礼的邀请他上前去说话。
加尔文的弟子,从不畏惧被诘责。他连许多愤怒凶恶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