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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都有自己的特色。这一个法兰西王国,会依旧沿着原有历史轨迹,爆发数十年的“宗教战争”吗?
要知道,另个时空中,法国上层的各种势力,也曾经在极刑和宽恕之间摇摆不定,最后几乎是把新旧教双方精力消耗殆尽,才在《南特赦令》下迎来了和平。
如果有某位君主长期坚持一贯的政策……那么,亨利二世的强力镇压,抑或和父亲不同的、弗朗索瓦此时所秉承的宽赦观点,哪个更有希望,把必定坚持天主教为主的法兰西,拖出内乱的泥潭?
其实,玛丽对弗朗索瓦单纯的宽容做派,并不太有信心。
虽然她欣慰于他的理念。可是,具体到行政上,天主教信徒瓦卢瓦王室需要面对的,是那样一个强硬、极端、暴力的对手啊。
路德宗除了钻研《圣经》教义,偏爱宣扬自我救赎;而流传更广的加尔文派,也就是法国的胡格诺派,则擅长用□□对抗另一个暴君。
后世的美籍荷裔作家亨德里克·房龙有句话形容得很妙:“……新教破坏了旧教的监狱,结果却是用拆下来的旧砖瓦,为欧洲再造了一个新牢笼。”
史有记载,日内瓦的宗教法庭,对“异教徒”十足苛刻;加尔文烧起人来,比起罗马天主教,可谓毫不逊色。
他们的攻击性,毋庸置疑。
尽管有着种种担忧;然而,玛丽却宁愿保护少年的一片赤诚之心。
她温柔搭住他双臂,道:
“宽容是美德,是人性最大的优点。‘仅仅因为持有不同见解,就轻易迫害他人,是十分残忍的’。毕竟,‘这世间所有人皆不完美,都存在各种缺点和错误’。”
“‘犹太人崇拜上帝,但不曾阻止其余民族去敬仰他们的上帝’。穆(;)斯(;)林信奉自己的真主,奥斯曼土耳其人却不会随便拆毁教堂。那些‘最残酷的人’尚且能做到,我们这些基督徒,又怎能轻易放弃仁爱和宽恕呢。”
“‘耶稣生于贫困,所以他可能没机会训练写作技巧。之后,他的使徒们,便以各人才智分别传教。他们固然各有其魅力……但这也意味着,这些使徒的思想,或许有所分歧’。”
“‘耶稣从没说过他代表上帝,圣·保罗甚至认为他等级比众天使都要低;然而从尼西亚会议开始,耶稣被奉为上帝……耶稣坚信自己完成了犹太教,但是他的信徒,却嫌弃犹太教和希伯来人’。”
“这类显而易见的矛盾,其实并不少。原教旨解读方面的争论,长期有之。总有些人在《圣经》文书中反复抠字眼。所以,出现这些分歧又能如何呢。‘宗教应该令我们团结和谐,而不是彼此戕害’。杀死意见相左之人,更是大错特错。”【注二】
弗朗索瓦不无讶异的望着长篇大论的妻子,紧紧回抱她,绽放出释然的笑容。
就在法兰西王储夫妻心意相通、为“宽容”共鸣后没两天,苏格兰女王接到了个坏消息:那个加尔文狂热信徒约翰·诺克斯,终于还是突破阻挠,踏上了她的领土。
为此,女王气得摔了两瓶墨水,令苏格兰国王很是惊讶。
他还听她嚷嚷:
“这个家伙,怎么就没被谁给吊死烧死呢!”
作者有话要说:【注一】洛比塔尔的话,引自《细说凯瑟琳·德·美第奇与法国宗教战争》中、他在三级会议上所言。对他的形容,也参考该文。
然而《文明的故事7》中,这一段是凯瑟琳的会上发言?
这里,还是当成大法官所述吧……
【注二】这里引用的长段文,改编自伏尔泰的随笔集。嗯,此君原名弗朗索瓦玛丽·阿鲁埃。
第25章 男女对手(捉虫)
追求“宽容”的玛丽, 遇到极端新教徒,自忖仍不会心慈手软。然而,对于那个也许会成为苏格兰长老会创始人的约翰·诺克斯, 她始终没法轻易颁布死刑令。
作为天主教君主来说, 缺席审判一个并不在境内的“异端”实非易事。尤其是, 诺克斯早年就因为他的新教信仰,已受过法国和苏格兰的驱逐和刑罚。玛丽想再次逮捕他时,“法理”上却几乎翻不出新的理由。而临时通过一项特别法令去处分他, 又和女王一贯追求的“宗教和解”开明形象不符。
明面上不行, 那就来暗的?
偏生这个加尔文的弟子,长期待在瑞士,对于苏格兰本土的新教皈依者们,往往是遥控指挥——所以,要去境外暗杀这个声名斐然的新教徒, 绝非易事。况且, 万一暴露,诺克斯的支持者们,不定会掀起更大的风浪,给苏格兰制造更多的危机。
无奈之下, 玛丽请求异父兄长朗格维尔公爵帮忙——为了玛丽, 又有国王和舅舅的“大义”嘱托,这位好哥哥果断放下贵族架子, 近距离接触并监视诺克斯;在属下办事不力时,他甚至以“托克”的假名亲身上阵——希望用相对“温和”的方式,去阻拦诺克斯异动、特别是避免其回归苏格兰搞事。
但,却阻止不了他的言论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