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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玛丽”。残酷的迫害,固然吓退一批新教徒,也会引起逆反和抗争。问题是,现任英格兰女王已命在旦夕;而眼巴巴等着即位的伊丽莎白,可是伪装着和罗马保持一致、实际随时准备重回新教之怀抱呢。
从亨利八世时代起,苏格兰就一直从邻居那接受些“异端邪说”;眼下,过不了几年,大约就要被伊丽莎白的暗中势力“强逼”变革了。
不,其实也不完全算英格兰那边来的势力——尽管本地的动乱,从来少不了邻国的“帮助”——苏格兰本地领主的意愿,也是个重要因素。
玛丽知道,即将主持本国宗教革命行动的,是一个正儿八经的苏格兰土著,约翰·诺克斯。
这个新教领袖,从前因为攻击旧教徒,一度被法国关押。获释后,他辗转英格兰和欧洲大陆,最终抵达瑞士日内瓦,在那里找到了他的理想。
诺克斯师从新教暴君加尔文,坚定了绝不宽容的态度,也领会了武装斗争的精神。如果对其置之不理,大约一年后,他就会返回苏格兰,打动那些个唯利是图的领主,煽动暴民,在各方帮助下,掀起苏格兰的宗教内战——直至1570年,正式确立新教派·苏格兰长老会的统治地位。
史上,约翰·诺克斯简直是天主教信徒玛丽·斯图亚特的噩梦——她对他领导的各种群众运动,几乎完全无能为力。如今,换了个芯子的年轻女王,咬牙决定,务必早早将他这个炸弹给处理掉。
据玛丽王太后所言,这个人,如今虽还在日内瓦,但声名赫赫,受信徒尊敬,且能遥控指挥苏格兰境内的宗教改革者,并掀起过一些小范围冲击运动。
自1557年底,王太后就听到一些关于“新教改革”的呼吁。但谨慎的摄政者,并未接受他们挑衅,而是用忽略的态度,将此事压了下来。
但一年过去,新教徒们的气焰,仿佛越来越嚣张了。
玛丽思忖,这或许,跟邻国那个血腥女王病重的消息也有关系?
就她从当地了解到的情况,形势真的对诺克斯非常有利。如果他真的出现于境内,恐怕,不久便会对自己造成巨大威胁。
假设,诺克斯真像原有历史中那样,于1559年回到苏格兰……
留给玛丽的时间堪称紧迫。
肉(;;)体上消灭他,倒也是个选择。偏偏,那个狂热的新教徒若不返乡,她就没好理由、也没好办法抓捕他。而要暗中行动的话……
也未必是件易事。
暗杀即便成功,倘若处理不当,也可能搞得那家伙变成“殉道者”;甚至,令苏格兰多长出几个“约翰·诺克斯”来。要是不幸失败,说不定惹得这个“改革家”更加激愤昂扬,冲回故乡,闹个天翻地覆。
但,无论如何,至少要找个可靠的人去监视他,将他拦截在国土之外,再伺机行动。
玛丽皱了皱眉。她曾经拜托过吉斯舅舅,密切关注这个“异教徒”的动向。但当时,她还没有太深重的危机感,也就不曾使他们紧迫行动。而随着法国与西班牙的和谈渐渐公开化,接下来,吉斯公爵和洛林红衣主教恐怕会忙于权力斗争,未必有时间管好这件事。
玛丽揪了揪笔端的鹅毛,写下了另一个名字。
弗朗索瓦·朗格维尔。
但愿她的异父兄长,能够担起这个重任。
第18章 执政的基础
又一个薄雾蒙蒙的清晨。自打进入11月以来,苏格兰的天气迅速转凉,即将完成从秋入冬的过渡。而玛丽·斯图亚特,也时隔多年后,再次感受故乡的寒意。
这或许将会是个难捱的冬天。侍女们都为女王的身体感到担忧。毕竟,十年过去,她们已经习惯了更温暖的欧洲宫室;如今,回到这里被凛风侵袭的城堡,着实颇难适应。
玛丽自觉没那么娇贵——大不列颠岛常有暖流光顾,算不错了;爱丁堡还比较靠南边呢。于是她依旧我行我素。甚至在遭到劝阻的时候,她声称:“热水澡是我目前最奢侈的享受,每四天一个,已是我的极限。”
不仅如此,这位爱锻炼的陛下,天刚亮,便顶着冷风,骑马去看她的近卫队操练了。
自从回到苏格兰以来,对于如何安排她的近卫长官博斯维尔和蒙哥马利,她煞费苦心。
出于原本历史的记忆,她自然宁愿把博斯维尔留得更靠近自己一些。
如果没有一个现代穿越而来的灵魂搅局,苏格兰女王将在弗朗索瓦和玛丽·德·吉斯病故后,不情不愿的回故国苏格兰亲政。而后,玛丽·斯图亚特热情而轻率选择了第二任丈夫,表弟达恩利勋爵【注一】。当这位王夫和梅里勋爵等人勾结、为夺权掀起叛乱时,是博斯维尔坚定的捍卫了女王的地位,拯救她于水火。
如今效忠于玛丽的,亦是同一个博斯维尔。他曾因为拒绝与苏格兰众勋爵合作,被逐出国门;他发誓效忠于玛丽王太后,接受她安排去保卫小女王;他不喜结党营私,只爱独来独往,热衷于强权,是个直率好斗的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