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过身倒着走。
    付瑛说：“你小心点儿。”
    “OK。”余凌一边说一边做了个手势，食指跟中指并在一起，像是敬礼一样，先在后脑勺晃了一下，然后又换了个方向，顺着他流畅的手臂线条指向天空。他身后的居民区是暗的，没有一盏灯，他身上深色的衣物带着他一起融进了深沉的夜色里。
    付瑛看到他笑了一下，快要到拐角的时候，他笑着说了一句：“我走了”，他没有作停留，直接转身越过去。
    付瑛看到他的外套被猎猎的风吹的鼓起来。一瞬间，她的心里好像也被什么东西充满了，鼓鼓的，伴着一种说不清的奇妙情绪。
    *
    周五的时候，叶鹏明从国外打了个电话回来。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太高兴，身边还有外国人说着叽里咕噜的外语。叶鹏明故意把声调扬的高高的，说：“我给你买了礼物，你要不要猜一下都有啥？”
    付瑛拿起遥控器换了个台，随便猜了一下：“口红？”
    “……”那边愣了一会儿，说，“还有。”
    “香水？”
    “……”叶鹏明说，“你好聪明。”
    付瑛都忍不住笑了。
    叶鹏明听到她笑，觉得心情也跟着舒服了些，他看到身边的一对情侣说着说着话就亲了起来，还亲的旁若无人，男的还摸着女的的屁股。叶鹏明转了个方向接着讲电话：“我这周不能回来了。”
    付瑛问：“怎么了？”
    “项目出了点问题。”
    “那什么时候能回来？”
    “不清楚，至少两三天吧。”
    “哦。”
    叶鹏明听着她的声音，默了一会儿，说：“我有点想你了。”
    付瑛敲了敲桌子，视线瞟向桌角放着的酸奶，说：“我也是……”
    叶鹏明走的这段时间她很不习惯，不过只是在最开始的几天，等她习惯了，她开始每天躺在她和叶鹏明的床上想余凌。
    一边想，一边满心都是负罪感。
    挂了电话，她拆了一盒酸奶。酸奶是蓝莓味儿的，喝到最后很难吸出来，她有些暴躁，用力把酸奶盒子挤扁了。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付瑛按了接听，电话那头，余凌的声音很清朗，与叶鹏明的声音完全是两种风格。他说话的时候，身边有呼呼的风声。
    “你在干嘛呢？”
    付瑛说：“看电视。”
    余凌说：“我来找你了。”
    付瑛：“？”
    “我现在在你小区门口，快出来。”
    付瑛往后一靠：“谁让你来的。”
    余凌假装不高兴了，说：“我等你，快出来。”
    电话挂了，付瑛把沙发一边的包拿过来，往里面塞手机的时候，她奇迹般地发现自己的心情竟然好些了。
    她一时愣住。
    有些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刚刚竟然是想余凌想的心情暴躁。
    余凌等了一会儿，没看到人出来。他顺手点了根烟，一边抽烟一边按了按太阳穴。
    他早上七点就起来刷题了，刷到刚刚有些头晕眼花。他在二楼拉开窗户吹了会儿风，可还是觉得心里又闷又堵，反正没事，他干脆坐了一趟公交过来。
    远远地，他看着付瑛走过来。到他跟前的时候，他直接一把抱住她，头埋在她脖子里面闻了好大一口。
    付瑛把他推了回去：“注意点儿。”
    余凌摸摸鼻尖。
    付瑛这才仰头看他。余凌好像真没剪头的觉悟，同龄的男孩子一两个月就要理一次发，他倒好，半年也没看他捯饬一下，每天头发都随着风在头顶摇摆，要不是洗的勤，恐怕跟街头要饭的没什么区别。
    但余凌偏偏适合这头型，付瑛收上来的作业本里面，还有个女生画了余凌的半侧脸，头发就是这样，挡住脸和鼻尖。
    付瑛摸了摸他的头发，说：“你真不打算剪剪？”
    “不急。”余凌又凑了过来，嘴唇在她眼睛上点了一下。
    “那么长搭着不觉得不舒服么？”
    “我可以扎着。”
    付瑛笑：“男孩子扎什么头发。”
    余凌说：“得看脸的。”
    余凌一边说一边跳到了花台上，他两只手扣在后脑勺上，做出给人观赏的样子来。付瑛也配合地退了两步，仔仔细细地捻着下巴看他。
    余凌穿的是上次她给他买的运动鞋，上面是黑色的运动裤和白色T恤，外套穿的松松垮垮的，却勾勒出一副好身材。余凌个子高，腿也比一般人长，有些细，但绝不单薄。
    “怎么样？”余凌说，“感受到我的魅力了吗？”
    付瑛说：“感受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