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八次考试成绩，每一个人的名字后面都标注了每次进步的名次，这次的期末考试，余凌的名字后面跟了个“+24”，他已经稳在了年级前五十，如果按照以往六中的录取率，应该能上个正正经经的本科。
    但付瑛还是不满意，她总觉得他不止这样。
    乔武鸣蹦到教室前面，瞅了一眼成绩，他的成绩也在稳步上升，但还是很难上大学。不过他不是很在乎这些，失落了一瞬间就又活过来了。
    “哎，寒假你们打算干嘛？”乔武鸣把英语卷子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我打算去三亚玩。”
    陶波扭头：“都高三了还去三亚玩啊。”
    乔武鸣说：“怎么地，有规定说高三的学生不能去三亚吗？”说完看着余凌，“你呢？”
    余凌说：“在家复习，去上次的地方接着打工。”
    “赚钱也挺好的。”乔武鸣说，“你以后要是发达了，记得带带兄弟几个。”
    余凌笑了一声。
    铃声还没想，英语师太已经进教室了，拉着一张脸，一下子把教室里的火热气氛去了一半。
    余凌是真觉得，师太走到哪儿哪儿的温度都降下来了。所有人都垂着头，不敢跟师太正面交锋。乔武鸣跟条死鱼一样，脑袋都快贴着卷子了，手垂在腿上。
    “说说，”师太拍了拍桌子，扬了一讲台粉笔灰，“你们自己所说你们这次考的怎么样？”
    师太虽然不是班主任，但从高一就开始带这个班，在某个程度上比付瑛还要有威严。这话一出，没人敢搭话。
    首当其冲的就是英语课代表，师太点了他的名字，站起来的男生扶着眼镜：“我这次太粗心了。”
    “97。”师太说，“课代表都只考97分，好意思吗你？”
    课代表一张脸憋的通红。
    铃声响了，师太开始讲卷子，讲着讲着又说：“余凌你那个字是真的太丑了，我给你卷子撒几把米，鸡都比你写得好。”
    余凌正在抖的腿一下子停了，师太这句话说的有些喜感，但没人敢笑，大家都憋着，乔武鸣都已经憋的浑身颤抖了。几秒钟之后，陶波笑喷了。
    师太一双眼睛再喷火：“笑什么笑？！还好意思笑？大专考的取一个吗？都不想想自己的前途！”
    对于高三生，前途是个送命的话题。
    余凌都觉得心情不美丽了。
    第四十一章
    寒假很快到来。
    余凌收拾了不少书回家，打算用这个寒假的时间好好补补，其实说句实在话，他对自己的成绩也不满意。
    为什么用也这个字，是因为开班会的时候，付瑛看了他一眼。她眼神里无喜无恶，很平静得说：“余凌的成绩完全可以再进一步。”
    余凌突然就痛快了，他这段时间来每天浑浑噩噩的，其实说到底就一句话，他也不甘心就这样混过一个高三，然后考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他心里，其实是有点野心的。
    到家之后，他把成绩单拿了出来，递给冯秀看。冯秀年纪大了，眼睛不太好，把成绩单举得高高的，看了好一会儿才说：“46。”
    余凌“嗯”了一声。
    “我记得你以前是一百多名。”
    余凌打开电视，又“嗯”了一声。
    “现在这个成绩能考上大学吗？”
    “能。”
    冯秀笑了，说：“那就好。”
    余凌知道，冯秀对他没什么要求，可她这种淡淡的，可有可无的语气就是让他心里梗着，他憋着情绪换台，电视里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他没忍住，问了一句：“你觉得我就只配上个随便的大学吗？”
    冯秀愣了一下。
    余凌看着她。话说出口，他又觉得有些后悔。当初他混的时候，觉得冯秀不管他挺好的，如今想往上爬了，又怪冯秀对他没要求了，也挺没道理的。
    冯秀想了一会儿，说：“有进步就好了。”
    余凌没再说话。但他突然间就很想念付瑛。
    他看了一会儿电视，手在裤兜里摸了好几遍，最后还是拿了出来，发出一条消息：【你觉得我能上好大学吗？】
    发完他觉得自己问的话挺幼稚的，自己要做的事总希望别人给他答案，这不是怂是什么。他按着消息，准备撤回。
    但已经来了一条消息：【至少211】
    余凌有些呆。
    他自己都觉得能上个一本就不错了，至于985、211什么的，他都还没往那个方向想过。
    【那我努努力】
    付瑛回了一个正在荡秋千的狗的表情包。
    第二天一早，余凌起床记了一会儿单词，穿上衣服去市中心。他提前跟之前的店长联系好了，今天再去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