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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粮食为生,又怎会觉得此法不妥。
上官子煜眼神渐冷,他看向地图,说道:“达哈尔出师之久,将老兵也疲惫,再加上后备粮草不足,已是进退两难之地。即便攻城,也难攻下,我们只要做好守御,那这场防战就有可能成为攻战。”
府外争吵声不断,上官子煜停顿话语,看向屋外,“何事喧哗?”
府内小卒忙跑了过来,说:“将军,有人要闯将军府,正派人拦着呢。”
楚溪起身,激动地说:“该是公子们到了,我去看看。”
“不用看了,”东方月箭步走过来,严肃道:“府中下人听话是好事,但这未免有些过分了。”
“楚小子,爷爷来找你了。”大胡子喊道。
夜羽收剑回鞘,也跟上前,说道:“公子,身手还可以。”
东方月抬头,看过去,说:“府里的都是老将军时遗留的精兵,身手当然可以。”
上官子煜迎上前,说:“未迎公子,望公子恕罪。”
楚溪也上前,说:“公子来的正是时候。”
东方月回头看了眼上官子煜,跨步进屋。
“达哈尔已从河西走廊向东而进,深入荀北,若不出所料,他会从荀马道突进,断我们粮道,又派前军从城门东处攻进,想要将我们团团包围在城内,所以我们要留守城中做好防御。”
“要先想御敌之计,”上官子煜也坐下来,顿了顿说道:“幽州城有自己的地形优势,若是我们想好计策,守城不难。”
东方月闻言,看他神色如常,心想他该是已有计策。
东方月看向他,又说:“郁尘在时,军令严格,赏罚分明,中军临战不乱,我担心的是,他不在城中,那这些将士可还需要安抚?”
“不必烦忧,”子煜说,“中军有自己的军规法制,即便首将不在,他们也无溃散之心。他们宁愿前进战死,不愿后退生还,都愿与城中百姓共进退。”
东方月垂眸,暗暗应了一声。
楚溪在一旁,良久之后开了口,说:“公子既然来了,一定也有退敌之计。”
夜羽接上他的话,面色微严,道:“公子想做一出空城计,所以要你们带人从东城门而出,做个假象。”
东方月说:“此空城计不同于彼空城计,我们要做得是假计,以诱导他们攻城,实际此城并非真空,恰恰相反,我要所有大军都集中守城。”
上官子煜了然,“引兵深入,与敌相守。”
东方月接上他的话,说:“战车作防,骑兵与精锐突袭,再加以弓箭手先头,不怕不胜。”
子煜点头,传了几个守兵过来,吩咐道:“传令下去,要所有西门守将全都调回东门,然后再派人传下去,就说胡骑由东北部突袭,所有将领全数出兵抗战。”
那守兵问,“将军,真要如此做,若是西门守将撤走,我们缺了防守,城门必破。”
楚溪说:“此乃军令,有违令者,立即按照军规处斩。”
子煜说:“若是守城,那便要提防火战,只恐他们借风势以火箭、火人攻之。”
东方月听闻,依旧镇定自若,他看向子煜,说:“我并不觉得老天会给他们优势,即便真的给了,我们可以近战防之。”
“近战,这是何意?”上官子煜问道。
楚溪知晓,便说道:“公子的意思该是,大雪不止,我们可趁敌人不备率先打破他们的阵势,再以分战抗之。”
东方月看了子煜一眼,低声道:“就是此意,若没意见,那就……楚溪跟夜羽防守东门,你跟我同防守西门,现在立刻封城。”
……
幽州城外三十里,紫荆深处。
夜色渐起,风雪寒凉。
骤雪的“簌簌”声细细密密地响起,雪落无痕,却禁不住它的冷寒。
周围的兵都被冻透了,呼着热气,立在他身侧。
将士中有人哆哆嗦嗦地开了口:“将军,河水虽已结冰,但承受不住我们的重量,倒不如绕行通过。”
郁尘从河畔的枯草从里拽了堆杂草垫在身下,对着其他士兵道:“匍匐滑行可以减少冰面的承受压力,只要我们垫上这枯草,便一定可以渡河而过。”
身旁的将士道:“将军,这冰面承受不住我们这么多人的重量,一定会不甚落水的,况且这是冬日,河水冰凉,掉下去必死无疑。”
郁尘眼神微动,不知该与他们作何解释,“你们不信我?来十个人,与我一试便知。”
“我愿与将军一同试试。”军队中有人挥手上前,说道。
不肖一刻,已经凑够了十人,他们模仿着郁尘的动作,拽了枯草置于身下。
郁尘回身望了一眼众人,厉声道:“都给我看好了。”
郁尘双臂往身后一撑,身子接着向前滑行了数米。
身后的兵将紧随而来,激动地说:“将军果真是聪敏,这方法省时省力又便捷,比绕行过河要快好些。”
“本将行军打仗也有数年,这点法子还是有的。”郁尘说,“达齐往后撤退,一定是想了其他计谋,我们要尽快过河,解救被虏去的大虞百姓。”
士气高涨,余下的将士也学着此法,滑行了过来。
黑夜暴雪……滑行于黑水之畔的一个个黑影,将这静谧打破。
……
达齐等人已与达哈尔汇合。
胡合部营帐内,烛火通明。
达哈尔喝掉手中的萨姆酒,看向达齐,说:“东部如何了?”
达齐也饮了一口酒,说道:“可汗,已按照你的指示,那首将郁尘恐已率人追过来了。”
军师王奕插了话,说:“他们不会如此简单,依我之见,东方月一定会以为可汗还会原路攻城,想必在荀马道设了防备,而我们偏要反其道而行,就要从紫荆山绕后而战,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达齐眉头微皱,说:“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可汗还是要从荀马道走,直接攻城。先不言绕后耗时耗力,也恐他们为试探我们特异做了假象。”
达齐看向达哈尔,继续说:“荀马道有粮草,若是可汗不拿下,那么我们后备粮草储备不足,军力不胜,也难坚持抗战。”
王奕却有不同意见,可他终究是外人,说不上什么话,只好道:“可汗,依老奴对东方月的理解,他一定会派人守在荀马道,还望可汗与将军三思而后行。”
达哈尔将那杯盏狠狠摔在地上,说道:“我是凶狠的狼,他是勇猛的虎,既然他有此意,我便顺着他的意。这茫茫草原总要有一个首领,不论是狼还是虎,到底是谁,还要战来看看。”
第106章
王奕还是不甘心, 明明东方月和上官明棠一定会在荀马道设防,为何达哈尔还是执意要从那处过,他不能理解这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