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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月丰神俊朗,颇有富贵之气,而面前这人,又是恰到好处的冷峻,眉峰英挺,飒飒风姿。
晨风察觉到他巡视的目光,也借此打量着人。
听闻南越国将领飞扬跋扈,如今看来也确是盛气凌人,那模样一看也不是好惹的主儿。
英诺目光仍落在他身上,淡淡地开口,“你叫什么?”
“这位南越将军,你莫非是耳鸣吗,方才不是喊过了。”
英诺看着人,颇有支配人的架势,“我要你说。”
晨风不愿同他计较,匆匆留了一句,“晨风。”
风里他听见英诺说,“风尘?”
“妈的,晨露熹风,晨风。”他气不过,一拳过去,却被英诺接了个正好,直直握在掌间,“怎么如此恼怒,我又没说什么。”
晨风怒气冲冲地看向他,刚想再给他一圈,却听他缓缓开了口,“清晨,微风,很好的名字,我知晓。”
晨风看了他一眼,转头要走,却听英诺又报了自己的名字上来,“英诺,英姿飒爽,诺诺大方。”
晨风嘴角上扬,嘲道:“胡诌八扯,愚不可及。”
英诺眉头一皱,似乎没太听懂,他问一旁掩嘴而笑的凤泠,“风方才说了什么?”
凤泠微笑着道:“夸你成语用的巧妙。”
英诺很认真的点着头,“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已收到赞赏。
殊不知身旁的两人正强忍着笑意。
沉默间,晨风翻身上马,凤泠也跟在他身后,问道,“将军可有部署了。”
晨风握着缰绳,“已有计谋,不知可不可行。”
英诺策马而来,越至他身侧,“你且说来听听,看我南越有什么可帮忙的吗。”
“古之善用兵法者,兵寡而胜,用计之策,循循诱之。如今我只能寻他法,反计而谋,以之得胜。”
英诺其实没听懂,但是他不想承认,面色如常地回道:“我看可行。”
凤泠在身边,没插话,但是她早已捕捉了英诺的神色,却也不想拆穿,只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行你个大头鬼。”
……
云莱大军要过望荆山需要时间,为了防止突袭,更需要探路,整整浪费了半日时间,他们才将将行至望荆山南面。
本来要在此处作战,现如今,云莱与安西驻军皆没有了地势优势。
沐风知道平坦路上作战对他们而言,并非易事,有人爱,自有人不爱,那是在力量悬殊的条件下。平地而战,这里面掺杂了太多变数,让人意想不到的攻防,在战场上是最为可怕的事情。
他自诩身经百战,自是知道其中的道理,但他的兵不行,他们不懂,也说不明白。
下达命令之后就有人开始质疑他的之前的决定,沐风也认,若不是当初轻敌,如今也不会是这般处境,或许他们早已凯旋。
天色已亮,等下一次黑暗来临之时,他们应该就到安西城池了。
事情往往会比预想的要差一些,不论是时间,还是结果。
这便是不可抗力。
就比如东方月这波来的太突然,完全没给他与云莱军反应的时间。
骑兵来得太快,几乎是在顷刻间,如浓墨的云一般,席卷而来。
先前东方月与晨风商议,想将云莱军两面夹击,前后包抄,可那云莱副将的出现全然打乱了他们的思路。
东方月那时无比烦躁,清河一战赢了,正好给了他们士气,而如今看着前方的云莱军似乎又如了他的意。
东方月缰绳一握,马儿急进,腰间的凝碧随着策马的动作,一颠一晃,微风凛凛,快意纵横。
公子玉一夹马肚,紧随其后,他歪头看着东方月,问道:“我今天还能玩吗?”
风呼啸而过,吹散了他的话。东方月似乎没听清,所以没回他。
大胡子跟在人后边,嚷道,“小公子,今天我带着小公子玩,一定要你玩得尽兴。”
公子玉看着大胡子,说道:“你说不管用的,要他说,听他的。”
他会喊上官明棠哥哥,也喊过楚溪哥哥,偏偏就是不喊东方月。
东方月曾问过,说你为什么不喊。
公子玉没给他回答,因为他回答不上,他自己不清楚,但就是不愿喊他,要不就是叫你,要不就是喊他。
“玩,今日一样让你耍个够。”东方月喊声随风而来,呼呼地吹过他的面颊,而后随风消失。
“打过了今日,是不是就可以见到哥哥了,你说的。”公子玉又问。
“是,我说的。打过了这一仗,我带你去找他,带你去虞都,那里有很多很多糖,太多好吃的,都给你,还能带你去见你师傅。”
“真的吗?”公子玉大喊。
“真的。”
“好的。”
骑兵急奔而来,蹄如奔雷,震彻山谷。
……
想要强攻的云莱兵没有料到,在他们背后还有这样强烈的一支军队,他们势气恢宏,壮如山河。
沐风看着面前跪着的小卒,脸色阴暗。
那小卒颤巍巍的跪着,一声也不敢吭。
沐风重复着刚才的话,一字一句道:“你再说一遍。”
小卒声音已颤到无声,“回……回将军……背后,背后有骑兵追赶而来。”
沐风眼底杀气尽显,说道:“多少人。”
“大,大概有几万人。”小卒说,“但可能很少,具体说不清,现……现怀疑他们是先头部队。”
沐风又问:“可是先头部队?”
“是,可能是先头部队。”
“嗯,可能?”沐风哼道。
小卒抬脸一看,赶紧改了口:“也可能只有几千,也并非先头部队。我云莱二十万大军,他们这些蛇虫鼠辈,定然打……打不过我们。”
“我看也是。”
“那将军,我们要如何做。”
“传令,不必理会,继续行进,不要天黑以前,我要马上到安西城门。”沐风话还未说完,传令声又响了起来。
“报……”
沐风不耐烦道:“又有何事。”
“报将军,大虞军队在城外三十里处安营扎寨。”
“他妈的,真是说做都做,说来都来,这一次果真是要腹背受敌了。”
“将军,我们现停下,还有计可谋。”
沐风一脚踹上去,“你以为我是死的吗,老子打仗那么多年,别说现在无计可施,就算是有,我们也没有办法,只能强进。”
于他们而言东方月来得不是时候,但对于晨风已安排好的计划而言,东方月来在此刻,宛如诸葛亮草船借箭时的刮来的风,不过他不是东风,而是来自漠北的狂风。
所到之处,鲜血浸染。
也昭示着胜利归来。
东方月闻到了云莱军队身上那独特的粉味,好似是酸涩的。
但他管不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