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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他们面上的情绪揽尽眼底,继续说:“所以有两种可行之法。其一,你们自愿编入军队,随虞都大军而行,听将之令。有军功入户后,可携亲人同居虞都。其二,可暂居清河,但不可出镇,生意买卖,劳工皆可做,战争结束若有意愿可继续留下,若没有,我会命人送你们回云莱。但这期间,你们会被监视,一有逃跑,或者违抗法令者,杀无赦。”
    有人喊道:“第一种方法是想让我们背叛云莱,自己人打自己人?”
    东方月摇了摇头,“并非如此,是想你们暂时作为虞都军,支援荀北,不是要你们支援西南。”
    “也就是说,若是在援军时立功,你们就可以收纳我们云莱人,可我们还是叛国了。”
    楚溪站出来道:“将军只是给你们一个办法,叛不叛国,由你们自己思量。再者,何谓叛国,你们心中有数,并无逼迫之意。”
    “或许此战之后,云莱依旧俯首称臣,大虞也可不计前嫌继续与云莱小国交好。到那时,两国互通,便商惠互利,你就需要两处为家,岂不是美哉”东方月说。
    “怎么可能,大虞国富民强,怎么会需要同小国交往,互惠互利之事更不可能。”
    “为何不可能?”东方月问,“你没等来那天,并不是那天不会来。”
    东方月背了手,向着地牢外走去。
    黑夜蔓延,但那月色清明。
    他抬头望了一眼,眉目明朗。
    楚溪跟在他身后,却见他住了脚,仰天长叹:“战争摧残的是天下苍生,想要太平盛世,唯贤明之君,才可做到长治久安。”
    “主子便是未来的一代贤君。”楚溪跪在他身前,仰视着人道。
    东方月回转过身子,“权倾天下,盛世长安,试问有谁人可以做到。往往只做到了其一,今吾辈愤慨,怨的是内忧外患,皇帝昏聩,来日我若是做了君主,果真也能做到贤明吗,我不知。但至少我不想生灵涂炭,至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楚溪:“主子是想,只要他国不侵我大虞,不伤大虞之利,便可与他们和平交好?”
    “若是伤了,其远必诛之。”
    他仿佛又想起那日同晨风的谈话,也不知安西如何了。
    东方月忽然看了他一眼,道:“马上召集胡子大哥他们,我有要事相商。”
    ……
    大雪停了,可战火未熄。
    “巡将何在?”晨风收了刀。
    “回将军,巡将未曾得归,怕是已凶多吉少。”
    副将姓杨,取名杨安,他本受命带人由安西去往南边,恐南越边防入侵,可当夜云莱攻线激进,没能让他们分散而打。
    西南中军与禁卫军相合不过八万大军,若是想要一举攻下,绝无可能。
    他与云莱首将沐风相缠数日,不相上下,怕是那沐风也知道猛攻不可,近日调整战术,改了缓攻。
    晨风武得可以,计谋略有,可也不是足智多谋之人。怕就怕那边有谋士在帐,他不得要领,便已被设计。
    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巡防队出巡无一幸免,便让他心中存了疑虑。
    即便再不济,他的军也不至于一人不归,这事越想越让人骇然。
    瞭望台的烽火已然,想必虞都该有消息传来,可事实确是,就连粮草也不曾供给。
    安西粮足,却也禁不住长久之战。
    西南与西北相交,两处地广人稀,只有一处都护府统管两处,而安西也恰是中心,隔着望荆门北望便是西北漫漫黄沙,而望荆山以南穿过都护府,便是烟雨江南。
    他们背靠望荆山,能利用地势作战,可云莱也同样依靠山脉,这样在计谋上又会有所相冲,只怕随便出一计,便让人抓住了破绽去,所以他不敢想,也不知该作何,现在最多是守,能攻则攻。
    “将军,晨将军,”杨副将喊他。
    “将军你没事吧。”
    漫漫冬夜里,风凉寒重,可再看晨风,额头满是珠汗,细细密密而来。
    “将军,还要尽快下令为好。”杨副将在一旁催促。
    情势紧急间,晨风做了妥协,“传我军令,退回城中。”
    副将惊恐,“将军,此番已近敌军大营,不可撤退啊。”
    “听我命令,撤。”
    “将军……”副将还要争取。
    晨风看着人大喊:“军令如山,你可知晓。”
    主动出击虽有男儿本色,可这兵一出,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如此只会如了他们云莱军将的意思,打疲惫之战。
    他们可以做敢死队,不知死活的往前冲,但一兵一卒皆是有家有户之人,不可贸然而进,他想寻一个两全之法,既能保兵,又能保城。
    “风儿,不怕退,怕的是一直退。”他似乎听到了沈弘弼的谆谆教导,“兵将之法,善用谋者,以逸待之,不折兵力,奇出无穷,环环相生。”
    晨风起了身,昂首而望,军旗飘正,龙纹腾舞,翱翔夜空。
    他对着大军,高喊道:“望众将士信我,现我下达军令,所有大军全数撤退至都护府城池。违令者,斩!”
    杨副将虽然心存疑惑,却还是听了命令。
    浩浩大军,急如骤雨,奔腾而去。
    ……
    云莱大营中,小卒欣喜若狂,一路狂奔,“将军,将军……前线大捷,虞都大军已向南撤退。”
    沐风猛地起了身,大喊道:“你说什么?”
    “将军,前线大捷,虞都撤退了,他们退回了安西。”
    沐风紧攥着小卒的衣领,不可置信道:“可是真的?”
    “是真的,是真的。”
    “妈的,这下难办了。”沐风啐了一口,咒骂道,“他们若是撤退,就更加难攻了,没有城墙防御,我们还可同他们在山里弯弯绕绕打游击,这下若是退回城池,要攻就难了一步,早知如此,老子绝不同他们迂回而战,这下倒是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
    小卒问:“虞都大军退后,将军为何会觉难以攻入,明明我们可以乘胜追击,一举拿下安西城池。”
    “放你妈的屁,你懂什么。”沐风吼道,“城墙坚不可摧,城中百姓与士兵同仇敌忾,粮食与军备供应充足,我们这一战想赢就难,云莱能支撑二十万大军几月军粮装备,但我们毕竟小国,借全国之力才存了那些军粮,若是我们攻不下城池,那么国家便会沦陷,你可知这其中的后果?”
    沐风又说:“剩不了,你便回不去。”
    他是云莱的首将,但作战那么多年,经验颇丰,一个计谋,一个战术便可参透,可想来,也是轻敌。最初便不该遛狗一样同他们玩耍,不然现在也不是这般两难的境地。
    自云莱大虞交好以来,云莱年年进贡,俯首称臣,从未逾越半点。若不是宗王狼子野心,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