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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便好,”东方月自忖,云莱攻城一时难下,出兵已久,士兵筋疲力竭,士气锐减,待他们松懈之时,便可以出其不意,一招取胜。
东方月微顿片刻,说:“我们等援军。”
“这荒凉小镇,怎会有援军。”
楚溪上前,“怎会没有援军。”
东方月站定,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不只有我大虞的援军,我们还有南越国相助。开战前,已经同南越国首将英诺相协过,他要与我们里应外合,共击云莱。”
这番话一出,守在城门处的人,不论是百姓还是守将皆惊叹地看向东方月,“你如何证明?”
东方月当众表态,“不急,南越国为表诚意,特意送上军备以示诚心。因此,现召集城中能武之人,亦或是想要报国之人,众乡民若有意愿皆可编入军队,日后杀伐有功,奖励军衔,随将入户虞都。”
从边陲小镇,到繁华之都,试问有谁不想,有谁不愿。
此番不仅可以活下去,又可随将而走,在虞都置办房地,好些人已经蠢蠢欲动,“你说的能保证吗,你又不是皇上。”
“我现在不是,也一无所有,可乱世横流,你们怎知日后我不是惊动天地之人,又为何不能做问鼎天下之君。”
“若是诸位愿意跟随,日后我在,便有将士们一口饭食,一顿酒喝。”
“妈的,老子看他行,我跟了。”大胡子被说的心潮澎湃,直接喊了出来。
楚溪也昂首大笑,“我也跟了。”
“我……我也是。”公子玉不忘跟上一句。
“那我也跟了。”
“还有我……”
本是一团衰败之气,竟让他凭借一言一语,将城中士气全数燃了起来,也让众人心悦诚服。
现在民心已稳,差的就是计谋。
东方月虽未熟读兵书,却也能思量一二。让中将去唤人大肆酒席,不过是想虚张声势,造就一番虚假之象,明明乏力装作实力雄厚的样子,让敌方摸不清方向,以便能出奇致胜。
……
云莱副将率领士兵一路疾驰,攻至城门,举目而望,却见城门上一片欢声笑语,纸醉金迷,全然没有要打仗的架势。
身后的士卒驾马追来,低声说:“将军,小心有诈。”
那副将看了他一眼,挥手示意,让跟上来的战士退后。
一瞥间,东方月已站至城墙边,俯首而望,说道:“怎么,想与你们大军里应外合,夹击我军,怕是有些高看自己了。”
那副将长戟一扫,看着人说,“你是谁,此前听闻清河小镇并无守将驻军。”
东方月也笑,说:“这不是为了等你们吗,看,正好来了。”
“架弓箭。”东方月大喊。
霎时,一排排弓箭手大张旗鼓的一字排开,像是伺机而动的毒蛇一般,只要猎物一动,毒牙衔住毒液便会喷涌而出。
弓箭射程不远,云莱军队所站之处位置恰好。
投石机也已放置城门。
东方月端着杯盏,抬臂轻晃,淡淡道:“赶了这么久的路,不累吗,不如坐下休憩会儿,我们正好开席。”
那副将身后的兵,刀已在手,呼喝着往前冲进,副将手抬挥意,说:“稳住阵脚,小心有诈。”
说话间,东方月已经拿了弓箭,只听“嗖”地一声,已划破夜空,穿行而去,紧接着是一声凄楚的哀呼,已有云莱军仰倒在地。
军队里有人惊恐大呼,“小心弓箭,不要乱动。”
又听到有人喊:“将军直接攻城,不要被他们的计谋所蒙骗。”
那副将翻转马绳,望着东方月,“要战便战,做个缩头乌龟像什么样子。”
“战啊,”东方月笑意慵懒,语气带了嘲讽,“怎么不敢,那不是已经开始了吗?”
黑夜蔓延,篝火燃起,点着了瞭望台,也照亮了这座小小的城池。
城门上,东方月卸下头盔,眉目锋利,眸光一闪,只肖一眼,仿佛可杀人于无形中。
公子玉吃得满手是油,看了他一眼,忽而起了身,长鞭垂下,全然一副跃跃待试的模样。
楚溪站在一旁,看着东方月道:“将军,只要熬过这一夜,我们便可背水一战。”
“我知道。”东方月声音低沉,手里紧攥着凝碧,他已经没有他法了,想来江南已收到了消息,他能解决这一万人,但晨风要与二十万大军相抗,他们既然打乱了已经制定好的计划,想必已经大举进攻安西了,他想着拖延时间,又想速战速决。
雪不合时宜的来了,映着火光,簌簌落下。
“我们熬过今夜,望晨将军也能再撑一夜。”
……
夜羽以上官明棠的意思派人往虞都传了书信,大意是云莱入侵西南已乱,南越国今夜偷袭江州沿岸,望虞都早做支援。
信发出的当日,他便带着张岩,林清等人前往安西都护府。
这一路并未碰见什么人,本欲打算今夜穿过武陵便可以到达安西,然就在今晚,由江南通往安西的必经之地上,他们被敌袭了。
武陵县地处安西与江南边界之处,更是通往两地的要道。
炮声震醒了军中将士,也震醒了城中百姓。
火把已燃,他这几千将士还未训练好,便要上战场了。
夜羽登上城墙,眺望着远处,对着城门下的人说:“你既然答应了要与大虞合作,为何又在此围堵我军将士。”
英诺带着人,已团团围住,此刻他们也如东方月一样成了城中困兽。
英诺仰首而望,看着人,笑的肆意,“我答应的是你们的上官将军和那个什么未来国君,但他们都不在。”
夜羽看着他,冷冷道:“因为是我,所以你要出尔反尔?”
“是又怎样,”英诺大喊,“没有人告诉我不可以,是你就要死,除非你现在立马在我面前自刎,我还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帮他们一把,不然,你与城中所有百姓和将士一同死。”
英诺眉目轻挑,一副嚣张跋扈的模样,他看着人,又继续高喊着:“你要记住,是你,害死了他们。一个原本就要死的人,因为你一条命,害死无数人,你说,值得吗?”
英诺像是早就知道他要北进,故意在此地拦他,似乎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夜羽还在思考,“哐当”一声,城门被撞,紧接着投石机也已架起。
恍惚中他听到英诺嚷道:“还在思考吗?我不会给你喘息的机会。”
“撞开。”
又是“哐当”一声,城门虽未被撞开,但这一声尤重,在场的百姓,将士都吓慌了,只剩了漫天的哭喊。
林清拔出刀站在他身侧,说:“夜将军,不可听他胡言,坚守城门我们或许有一线生机。”
一向闭口不言的张岩也站出来,出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