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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上,还未有战报传来,皇上不必太过忧心,郁尘将军战无不胜,定能大败胡合部。”
殿内熏香正盛,魏炎帝呼吸微促,竟觉得这香气格外腻人。
内侍公公胸口起伏,身子跟着微微颤抖着,说:“皇上若是担心,我叫人去打听打听。”
魏炎帝坐上床榻,摆手道:“不必了,朕看是没事,若是有大事,兵部那群人早就闹上朝堂了。”
“是。”
内侍替他宽衣解带,还不忘多嘴一番,“皇上这几日时常熬到深夜,奴才知道皇上关心江山社稷,但是这身子可是要注意着,奴才听闻,太医院最近进了好些滋补之物,改日奴才让人拿去御膳房让人给皇上做些滋补的善食去。”
“嗯,有心了。可是换熏香了?”魏炎帝目光茫然地看向一旁,叹道,“谁要换的,这味道着实腻人。”
那公公怕的直接跪了下去,战战兢兢道:“是……是先生让换的,说是……说……”
“说什么。”炎帝怒道。
“说皇上您时常不眠不休,所以刻意叫奴才换了这香,据说有安神助眠之效。”
“大胆,”魏炎帝大怒,一脚踹在了人身上,“他要你换你便换,可忘了谁是主子,谁是奴才?”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还望皇上恕罪,奴才也是担心皇上身子才听了先生之言。”
魏炎帝抬眸,眼中杀气尽显,他不喜欢不听话的奴才。
他只要忠诚听话的,且不允许任何人僭越。
公子翊是助他成就了如今的霸业,可他还猜不透这人心思。他对公子翊所有的认知只来源于公子府,他是公子府的谋士,且登基以来,他也派人暗暗追查过,然而,除了他已然知道的信息,一切都是零。
他是从近日察觉出了一些不对劲,尤其是看着那人眼神的时候,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那眼神里似乎只有森然与怒怨,仿佛下一秒就能让人血溅当场。
魏炎帝深吸了一口气,挥手让人退下。
他躺上了床榻,被衿遮过身子,人确是异常清醒的。
血污浸染眼底,他还记得那一剑,刺穿胸膛的一剑,他蹲在旁边,双手扼住了魏景帝的喉咙,静静地,他看着文渊失了呼吸。
那时他脸上带着慵懒得笑意。他想,终于,他不再是事事不如人的淮南王,他姓魏,是这座皇城里唯一的魏姓人,也是唯一可继承大统之人。
人人都说他不可,说他比不上。为何不可,哪有比不得,论才智他也不输任何人,魏文渊可做的,他魏景善一样可以做。他就要所有人看看,他淮南王魏景善,可以坐上这皇位,可以在这紫微帝座上建功立业。
那夜,他不带丝毫感情地将人扔进大火里,他看着火势蔓延,不知不觉地笑了。那满溢的笑容背后是长久的积怨,深沉却又执着。
他躺在床榻上,缓缓闭了眼。
可有什么人在他耳边提醒,不能,他还不可以睡。
他忽地坐起身,魏文渊那痛苦不堪的表情又在他眼前浮现。
耳边似乎还回旋着那凄楚的哀嚎,“皇叔,你会遭报应的,一定会。大虞皇宫不适合你,那高高在上的皇位也不属于你。终究要输,没有我,你也会输。”
魏炎帝目空一切地看着殿内的烛光,似乎那里就有他厌恶的人,他看着那处,怒火中烧道:“不可能,你已经死了,一把大火,化为灰烬,随风而散了……”
“是嘛,为何我还在这里,你还能看到我,听我说话。我没死,心没死,还活着。”
“那不是你,都是心魔,是我的心魔,只要我不睡下,你便不会出现。”魏炎帝一字一句的重复着,“你不会出现的,你已经死了,化为灰烬,死了……”
他抽了剑,一步一步地走过去,疯魔一般一下打翻了烛台,烛火未熄。他挥着剑,嘴角噙着冰冷地笑意,对着那已燃起的烛火,声嘶力竭地喊道:“这天下是我的,是我魏景善一人的。谁都不能觊觎,你,他们,所有人。”
他疯狂地挥着剑,对着蔓延过来的火势怒喊:“魏文渊已经死了,没有景帝,我才是皇帝,九五之尊,没人可以伤害我。你们所有人都要听我的,皇位是我一人的。”
殿外把守的重兵已然闻到了浓烟味,忽觉不对劲,提着刀便冲了进去,就看到魏炎帝站在大火里,不知对着谁“哈哈哈”地笑着。
几人一时间也有些手足无措,便找了人通传,萧逸闻讯而来,惊地冲进火里,大喊:“皇上,皇上……”
第78章
肆意而来的大火和冲天的浓烟将承德大殿隐匿在浓墨的迷雾里。
那噼里啪啦燃着的大火里混杂着哭泣声, 还有责骂声。
长秋监的公公们以及御林军忙着救火,跑上跑下,事关皇上卧榻之处, 谁也不敢懈怠。
魏炎帝被送去了夕云宫, 人没有伤到, 但好像精神却有些失常,嘴里嘟嘟囔囔,也听不清在叫谁, 萧逸叫人宣了太医诊治,好在无碍。
大殿的火势迅猛,他一刻耽误不得又返了回去。
殿前陷入诡秘的寂静, 萧逸望着那还未燃尽的大火, 吁叹了一口气, 慢慢收回了视线。
今夜值守的小厮和御林军都跪在一旁, 怯怯地低着头不敢言语。
他们是真被吓着了,谁也不成想新帝登基不过一年, 竟发生这种大事。大殿被烧也幸亏魏炎帝没有伤着, 不然, 他们这条小命是活不过今晚了。
萧逸将手里的刀收回刀鞘, 动作极缓, 好像是在等待什么。
侍候的公公察觉到那看过来的视线,下一秒,萧逸便一脚踹了上去,看着人怒道:“狗奴才,还不快如实招来。”
他这一脚力气够足,那侍候的公公直接倒了下去,然后又爬着回来, 哭喊道:“不关奴才的事,皇上他要奴才退下,奴才就退下了,没想到会发生这等事,奴才真的不知情,是真的不知情啊,将军,饶恕奴才吧。”
萧逸另一脚还未上去,就见那边沈凌白大步流星地赶来,见了萧逸急忙询问:“皇上怎么样了,可伤着了?”
萧逸目光一凛,面色难堪,道:“人是没事,就是这精神好似是出了些问题。”
萧逸贴近人,说:“貌似疯了。”
沈凌白面色如常,说:“这是何意?”
萧逸往旁边走了走,说道:“大人借一步说话。”
沈凌白跟过去,萧逸看了一眼跪着的那群人,才缓缓地开了口,“我赶来的时候恰好看到他一人执剑站在火里,嘴里叫骂着什么人。可那火里除了他自己,并无他人。最重要的是,我怀疑他打翻烛台,自己烧了自己。”
“怎么可能。”沈凌白一脸惊讶,看着萧逸说:“皇上他平日里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