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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开销节俭就算了,官船出海的税收他都要管,全然不把我这个州刺史放在眼里。”
杨毅抬手挥退了屋里站着的一群人,又继续道:“洋人同我江州做生意他不愿,此乃迂腐。朝廷虽不从我江南征税,可两大守军的军粮军备都要从我江南之地出,他定远侯不让同洋人做生意,不让出海,试问这银两哪里来,入不敷出是常事,若不是因为江南气候有利,不常受灾,我们一样过不下去。去年汴州旱灾就看出来了,一州灾害,其他州府余粮紧张,根本救不回。”
东方月看着人说:“迂腐的不是老侯爷,有问题的是你。”
“你胡说什么。”杨毅看着他,吼道:“你以为你还有什么机会,现在这山头全是我的人。”
东方月看不惯他的嘴脸,一脚踹了过去,“看不清形势,你这刺州府当了也白当。”
东方月还想要上去给他一脚,却被身边的人拽了回去。
“咳咳……”杨毅咳嗽着起了身,从身旁的人手里抽了刀走近,刀背在他脸上轻拍了几下,说:“我不知道,那你又知道什么。”
“并非是不同洋人做生意,意思是不让他们跨进我大虞一步。”上官明棠醒转了过来,坐在那榻上望着人说。
杨毅“忒”了一口,“来人……怎么那榻上还有一个。”
一群人听到声音,又拿着刀冲了进来。
上官明棠面色如常,将月影收进怀中,一旁的侍从将人团团围住。
上官明棠不紧不慢地走过来,看了东方月一眼,又看着杨毅说:“忘记告诉你,你抓错人了,我才是朝廷派来驻守江州的大臣。”
杨毅面色微变,说:“你又是谁?”
上官明棠说:“既然早就对人做了调查,难道不该知晓这次派来的是何人吗?”
“我当然知道。”杨毅说,“新皇登基,招贤纳士,派来的是辅佐他上位的人,上官将军之子。”
“没错,我就是上官明棠。”
杨毅惊愕,看向东方月,“这人又是谁。”
“他吗?”上官明棠走进了人,看着东方月,道:“他不过是个人人喊打的狗崽子,死不足惜,你抓了他无用,还不如抓我。”
上官明棠走了几步,围着他的侍卫又跟了上来,就看他将侯府与皇上的批文拿了出来,说:“东西都在这里,现在该相信我的身份了?”
杨毅看着上官明棠仍旧是半信半疑的神色,他从桌子上拿了公文,翻开看了一眼,“你果真是上官明棠?”
上官明棠摊了手,笑道:“如假包换。现在该放他走了?”
“放人?我为什么要放人。”杨毅说,“既然能同处一间屋子,那便是盟友,若是放了,我岂不是要倒霉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去叫人过来。”
东方月轻笑了声,“替我求情做甚,方才不还骂着人吗。”
上官明棠看向他,沉声说:“欠你一条命,当然要还了,不然心里过意不去。”
“今日若是能活着出去,便算你还了,日后最好两不相见。”
“那是自然。”
杨毅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完全没明白那意思。
他看向上官明棠说:“你以为你,你们今日还能活着下山?山门早就被封了,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只可惜啊,我竟没想到,薛大这般废,连个人都看不住,真真是无用的废物。”
上官明棠看着人,问:“你为何要勾结洋人,你可知南越虎视眈眈,若是让洋人踏进了江州,那么我大虞必定会接连战火。”
“为了活下去。”杨毅说的尤其诚恳,“不同他们做生意就没有活路。定远侯回了虞都,本想在朝廷派人来之前在干他一笔,没想到还是露陷了,不过没关系,你们今日都要死。”
杨毅抬手一挥,周边的侍卫便上了前。
窗外风雨雷响,大雨倾盆而来。
上官明棠望向窗外,“又落雨了。”
风吹着烛火微动,剑光凌厉而出,上官明棠挥着凝碧挡住了那长刀刀背,接着“刺”一声,火花肆现。
他一个跃身跳至东方月身前,一剑逼退了他左方的人。
侍从由他身后而来,东方月长腿一抬,将他身后那人踹了出去。
杨毅在一旁,看得有些急了,吼道:“愣着做什么,他们不过两人,我们有千军,上。”
挥过来的刀东方月抬臂挡了回去,长刀划过衣服,血光四溅。
东方月伸手握住了那刀把,将人往前一带,刀留手中,人已飞出去一丈远。
挽月不在身侧,他只能拿此刀相抵,上官明棠一剑刺在那人身上,两人又成了背贴背的姿势。
从屋外冲进来的兵越来越多,东方月与他相视一眼,仅仅在这番注视里,他懂了他的意思。
东方月顺势前滚,一刀而下,要冲进来得几人纷纷倒在了门外。
上官明棠一个跃身率先冲出了门外,东方月倒着身子,防着屋内的人逼近,两人此刻都已站在了雨里。
雨势渐大,落在身上,湿了衣,也蒙了眼。
东方月抬手抹净了眼前的水,又上前用袖子擦掉了上官明棠脸上的雨水,戏谑道:“这么爱干净一人,怎么这般脏污。”
上官明棠看着他笑,“你愿意原谅我了?还是死前的同情?”
东方月却俯首贴近了人,说:“狗崽对小狐狸的承诺,仅限今夜,只惜今晚。”
上官明棠比他矮一些,只能仰着头去看他,他一把拽过人来,就着雨水吻在了那已薄凉的唇上,蜻蜓点水一般,很浅,“若真死在今晚,值得。”
东方月被亲懵了,完全忘记了如何反应,他微微喘息着,再回神看人时,上官明棠已经冲进了雨中。
东方月握着刀,一路厮杀,刀光越来越凶,只听雨声里混了重物落地声,还有连连的痛呼声。
他一个跃身,逼退了身侧的人,又站在了上官明棠身前。
上官明棠挥剑,将他身后袭来的人逼退,东方月也抬臂替他挡了刀,黑暗里,雨水中,上官明棠看不清他的眸子,却见他俯身探过来,沉声道:“方才是什么意思。”
“没有意思,死前断了妄念。”上官明棠鼻尖微微发酸,说道。
“说清楚。”
“如果还活着……”
倏而,上官明棠推了他一下,挡住了刺向他的剑,一剑刺心,上官明棠眼前慢慢变得模糊,凝碧从手中滑落,东方月抱住他,“你做什么,为什么替我挡。”
他好像体会到东方月的痛了。上官明棠微笑着,缓缓抬了手,雨水打湿了东方月的脸,但是他还能摸出来,那深邃的轮廓,多少个黑夜里,他都存在记忆里。
东方月抓住他的手,喊道:“你摸啊,眼睛,鼻子,嘴都给你摸。”
“我都给你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