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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薛哥,奉节也是自家兄弟。”
“我知道。”
“哥哥,‘父母在,不远游。’哥哥不如回京去吧,等找到卓妍姑娘,叫奉节派人送回去就是了。”
“你去东辽肯定是很凶险的,做兄弟的,怎么能先走呢?等办完差事,一起回京,不是更好吗?就这么定了。你去跟奉节说,准备准备,启程吧。”韩漠拍拍程虔宗的肩膀,先行一步。
凉州西凉侍卫夏正之死、郡主之死、薛仁贵还有自己的冤狱,朝廷、西凉、阿依,争来争去,这破乌龟不知有什么蹊跷,连罗致也搅了进来。韩漠觉得自己不能不管。柳夫人的病总会好的。薛家也太狠了,居然拿我当通缉犯,难怪曹大人他们认得我。韩漠一路走一路烦,不知不觉走到关押阿依的那个房间。
门外守卫的向他行礼,韩漠才发觉到了这里。他看着房门怔了半晌,还是推开了房门。
阿依看着他进来,似笑非笑地说:“恭喜啊,父子团聚。”她手脚被铁链禁锢,脸色苍白,那是受伤后失血过多的贫血。
韩漠没想到这个仇家的惨状居然让他觉得痛心。“这要多谢你,损人不利己。”
阿依笑道:“为父报仇,死得其所。”
“薛王爷和我还活着。你只是把自己害成了这样。”
“兵不厌诈,我心服口服。何况那一剑,令尊与你都会终生铭记,我已报了仇了。”
“……我不是他,你认错人了。”
阿依笑道:“我虽父母双亡,还能谨记身世。你虽然父子团聚,却数典忘祖。如此看来,令尊之福不如家父。”韩漠不知道该说啥了。阿依又笑道:“现在已是四月,我祭日当在仲夏。你我好歹相识一场,以后每年那天,你都买一只鸡和一壶酒,祭一祭我吧。否则,我叫你这一年都不得安生。”
“我,我又不信鬼神。”韩漠笑了。
阿依又一笑:“你只管一试。”
韩漠无言以对,酝酿了几个月的怒火最终化作失落,站起来转过身走了出去。
阿依看着他出门,又贪婪地看着门外的景色,直到守卫把门关上。
一切安排妥当,许、程二人决定启程。他们装成率众出游的样子,把阿依用铁链绑着,塞进一辆精巧豪华的马车。外人不知道,还以为是府上的女眷。
他们一路快马加鞭,一个月后进入幽州。程虔宗这才派人通报幽州都督罗通。罗通在外公干,命长子罗璋率两千人马护送。又过了二十多天,进入一个名叫“黑水峡”的山谷,穿过去就是东辽边境,来接管阿依的人可能已经在对面等着。
虽然是初夏,可峡谷里处处春机。高山巨石上,花草树木顽强地生长。积雪化作春水,缓缓而下,汇成溪流,在谷底狭窄悠长的石路两侧流淌。走在队前的罗璋一箭向山崖射去,一只大鸟应声而落。许奉节喝彩:“好!”排头兵把猎物捡回来献到罗璋马前。
换乘了囚车的阿依倚着囚车的木栏杆,悠悠地唱起歌谣:“回车驾言迈,悠悠涉长道。四顾何茫茫,东风摇百草。”
罗璋下令:“来人,把她嘴堵上!”士兵遵命,把阿依嘴里堵了布条。
程虔宗接着吟诵道:“所遇无故物,焉得不速老。盛衰各有时,立身苦不早。人生非金石,岂能长寿考。奄忽随物化,荣名以为宝。哎,这样一个美人,可惜了。”
韩漠没他那么感伤,一阵莫名的紧张,向两边山上张望。他不知道这是《古诗十九首》之一,他怀疑这是接头暗号。
一骑探马飞来,远远地喊:“将军!快撤!有埋伏!”
话音未落,许多士兵纷纷惨叫倒地。两边山上突然冒出许多人,用**射杀唐军。不知谁喊了一嗓子:“铁花教!”(后来韩漠想起那些铁花形状的暗器,对这个名号倒不意外。)唐军大乱。罗璋、许奉节一边抵抗,一边率军后撤。
韩漠见一支箭向自己射来,吓得从马上滚了下去。
那支箭射中他身旁的程虔宗。程虔宗痛叫一声,还好没伤着要害。
山上跳下十几个匪徒杀向囚车。
韩漠一看,顾不得上马,躬身追去。两个匪徒回身截击他。阿依冲韩漠喊:“小心!”韩漠拔出棠溪剑,削断了两人的刀。
那两人略一愣,叫声厉害。又三四个匪徒赶来,向韩漠刀剑齐发,却被另一个蒙面人一剑格开。韩漠一看短剑,知道来人就是罗致。
程虔宗捂着伤口,着急地喊:“元亮小心,快杀人犯!”
韩漠听到,顾不上罗致,冲到囚车前,横剑就刺。
阿依闭目受死,却听到宝剑刺上栏杆的声音。
这准头也太差了点。
她看着韩漠的眼神,知道他是故意放自己。
阿依把手脚上绑的铁链送上刀锋,应声而断。
许奉节看见,大骂韩漠废物,一催马冲了过来喝问:“尔等何人?为何拦截官军?”
铁花教的匪徒们和罗致都忙着,没人答话。他们合力砍开了囚车,阿依纵身跃出,夺过棠溪剑反架到韩漠脖子上,喊:“都住手!不然我要他的命!”
罗璋和程虔宗见韩漠被劫,大喊住手。许奉节认为捉拿钦犯要紧,果断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