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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饼,双手奉上。衙役都没正眼看他,双手捧了烧饼原路返回,走到一位大人马前谄笑:“大人,刚出炉的!您慢用。”大人斯文地捋捋胡须,接过烧饼大咬一口,赞不绝口地骑马走了。烧饼渣掉了一路。
终于轮到阿依了,卖烧饼的包好四个递给他:“您拿好,一共十二文。”阿依记起没带钱,回头看韩漠。韩漠说我来,一摸身上,才想起工钱还没发呢。两人尴尬地站着。某顾客说:“没钱就让开!老板,那几个我都要了!”
“慢着!谁说我没钱!”阿依摘下耳环。
韩漠拦住她,“老板,我帮您干活,这四个烧饼算工钱成吗?”
那顾客说:“去!去!没钱就别耽误人家买卖!”
韩漠跟他解释:“对不起啊,我们人生地不熟的,钱包也丢了……”
那顾客:“钱丢了你报官啊!跟我们抢烧饼干什么!”
韩漠无语,看来唐代人也不是那么民风淳朴。阿依摘下耳环递给老板。卖烧饼的不接,笑道:“算了,这四个烧饼你拿去吧,谁也有不方便的时候。算了,算了。”
韩漠道了谢,和阿依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阿依把烧饼给他。韩漠真饿了,狼吞虎咽之际,说:“你也吃。”
阿依还为刚才的事情不高兴:“我不饿,你吃吧。”
韩漠就不客气,把四个烧饼都吃了。
晃荡半天也没见成亲王府的人追上来,韩漠放心了,很绅士地陪阿依逛东市。不过天可怜见,真是折磨啊!阿依每家商铺都要进去,挑出看中的东西翻来覆去地摩挲,又跟人砍价,然后又说太贵、东西不好,反正就是不买。有几家的老板(娘)修养不好,当面瞪她。韩漠多么想变出几锭银子往他们面前一拍,说这位姑娘看过的,都要。他更加坚定了挣钱的信念。
走到东胜酒楼,韩漠停了下来。
阿依说:“原来公子有住处啊,那快回去歇着吧。”
这美女真是体谅。不过,韩漠怎么能这么不识相呢?“我送你回去。”
阿依明显很高兴,“好啊。那就去我家里,吃些点心吧。”
于是他们继续同行。路过一条小巷,有几个男孩子在拔河,几个小女孩在一边玩木偶,摆弄得木偶前进后退跳舞旋转,看得旁边的大人都笑。韩漠很羡慕,多幸福啊,我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被逼着天天学奥数了。
阿依看得很气愤,抱着胳膊评论道:“不公平,不公平。你看,绳子右边的孩子都高大些,左边的都瘦小些,这不是以大欺小吗?哪有这么拔河的?不公平,不公平。”
韩漠劝她:“小孩游戏嘛,别激动。”
出了小巷,转入大街,迎面传来一阵打骂声,是一个年轻的母亲在教训不好好读书的儿子。他们没插手。转过街口,韩漠才说:“这娘当的,怎么能打孩子呢?”
阿依说:“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孩子不听话不用功,当父母的就该教训,何况还是男孩子,要不将来怎么指望他们光宗耀祖,重振家声呢。”
“不,不,不,难道他将来不能重振家声,父母就亏了吗?他是独立的个体,父母不该把自己没实现的愿望,强加在孩子身上。”
阿依用看外星人的眼光看着他:“‘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这是圣人之言。”
“我是说,孝敬父母是应该的,可是太过听话,牺牲了自我,就叫‘愚蠢’了。”
阿依像听天方夜谭一样。
两人没话可说了,一直沉默到了王家。阿依恢复了常态,笑盈盈地把他请进自己的闺房。她换了女装,去厨房烫酒、做点心。已经这样亲力亲为了,还被卓妍姑娘的丫头碧桃扯着嗓子冷嘲热讽了几句。
韩漠在房里都听到了,替阿依抱不平,但是今天累得够呛,再说也不至于跟一个小丫鬟理论去,就当她唱歌了。
阿依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她回来的时候依然笑容灿烂。这种豁达,得受过多少气、吃过多少苦,才能炼成啊。
阿依摆好点心,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韩漠。“我不如从前了,只配吃这样的浊酒,连累公子了。”
韩漠想也没想,端起来就跟她干了。“等我有钱了,送你全天下最好的葡萄酒。”
“只送葡萄酒吗?”
“我以为女人都喜欢红酒,美容养颜的。你要想要别的也行啊,京西杜家的老酒,每年腊月初七才出几坛子,怎么样?”
阿依笑道:“看来公子也是好酒之人。”
韩漠猛省:“不不不,我一般不喝酒。”
阿依不信,笑看他手中的酒杯。
韩漠解嘲地一笑,放下杯子:“我从来不在酒桌上应酬的,过去觉得无聊,现在是怕喝醉。”
“醉了怕什么?喝醉了好生安睡就是了。”
韩漠想,这年头睡觉都得睁只眼,还敢“安睡”?说起来,他已经很长时间没好好睡觉了,很怀念那一觉到天亮,还能赖会儿床的美好生活。
外面传来关城门的鼓声。街上肯定又满是匆忙回家的行人,只有他是无家可归的。真想好好睡一觉,也许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这一切不过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