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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沅走近道:“聂洲泽叔叔,你换这件吧。”
***
许时沅脱了鞋子,想换上她平时在家穿的宽松居家短裤。她想了想,还是把短裤扔到了一边,重新找了一件,宽松长裤。
虽然有些掩耳盗铃,但她就是不想他看见自己略为粗壮的大腿。
等她在房间磨蹭完时,聂洲泽已经换好了,短袖款式很简单,却被他优越骨架撑的很好看。他牛仔裤没换,裤脚湿的那部分卷起,露出脚踝。
他穿的是她挑的衣服,想到这一点,感觉面前的饭菜都变香了。
“怎么磨蹭了这么久,快过来吃饭。”许源道,又留意到向来怕热的女儿竟然还穿着长裤,“怎么大热天还穿长裤呢?”
老天爷啊,别把他的视线引到我腿上来啊。许时沅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她迅速在饭桌前坐下,把双腿藏在桌子底下,“我刚才被雨淋了,怕得风湿骨病,所以穿长裤。”
许源乐呵呵的,无话可说了。
聂洲泽却笑了下,打趣道:“年纪轻轻,风湿骨病还不至于。”
许时沅:“预防万一嘛。”
他眉梢微扬:“也有道理。”
许源觉得这场面莫名和谐,至少自家女儿和聂河川一起时,说话声音都是比现在高一个度的。
想到这儿,许源毫不马虎地给聂洲泽夹了个大鸡腿,“洲泽,谢谢你啊,这么照顾我们家小沅,以后多来。”
“客气了许哥,咱们两家关系好,互相照顾没什么的。”他态度谦恭,挑不出任何毛病。
两家关系好。
许时沅低下头,如果两家关系不好,他是不是压根不会对她笑。她不喜欢这个假设,也不想深想。
窗外,雨已经停了,太阳不再躲在厚厚云层后,无声无息探出了头。聂洲泽没有久留,吃完了坐了会儿便离开了。
许时沅站在阳台处。阳台上的盆栽叶片上,露珠折射出璀璨光芒。连带着那个逐渐远去的背影,都带着光。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她打开手机,对着聂洲泽的背影按下快门,太远了照片有点糊,但不妨碍她保存。
“小沅,别站在阳台那儿晒太阳啊,”许源道,见她举着手机,“你在拍什么?”
许时沅差点手抖,迅速切换成前置摄像头,“哦,我在自拍。”
许源顿时来劲,“来来,咱父女俩来一张,我看看这新手机像素够不够清晰。”
“爸,我有点好奇啊,”许时沅一边拍,状似无意问许源,“为什么聂洲泽叔叔和聂河川,他俩性格这么不一样啊?”
许源道:“肯定不一样,聂河川以前不和聂伯伯住。聂洲泽是聂伯伯儿子,性格就随他。你要知道,聂伯伯年轻时出了名的绅士,自然对洲泽要求比较高。”
“难怪了。”许时沅恍然大悟,“那我的性格是不是也像你?”
许源很认真地思考片刻,“随和,开朗,大大咧咧这几点像我,其他的话,你自成一体。比如说懒,宅,好吃懒做,三分钟热度……”
“好了别说了,”许时沅听不下去了,亲爸无疑了,分析得可谓透透彻彻,像极了当场处刑。
***
到了晚上夜深人静,许时沅拿出那本有密码锁的笔记本,郑重其事地开了锁,在扉页写上了——“许时沅の秘密日记”。
这个の她其实也不明白意思,在杂志上看过好多次,用上纯粹是觉得这样比较文艺。写下“秘密”二字她就后悔了。
这两个字,看上去此地无银三百两。幸好还有万能的胶带,往上面一黏一撕,一次性就把秘密二字弄走了。
啧,她技术真不错。
下一秒,她觉得这个笔记本因为这页纸,变得不甚完美了。于是,她狠心撕掉了扉页……
她许时沅其实不喜欢写日记。
三年级那年,她和聂河川偷偷在校门口的小卖部,花了一元“巨款”,偷偷买了两包辣条。当天晚上,她把这件值得纪念的事写进了日记本里。
结果第二天,她妈沈时就在吃早饭时问了她一句:“辣条好不好吃?”
许时沅当时脑子慌了,摇摇头就说“我没有买过辣条”。沈时:“可我看你日记上写还想攒钱再买两包啊?”
“……”她顿时无言以对。
最后,许时沅喜提“乱吃垃圾食品”“浪费钱”“撒谎”等多重罪名,挨了好一顿训斥。
从那以后,她再也不想写日记了。能被除自己外的人随便翻的,那就不叫日记了,叫“犯罪记录”。这样一来,她宁愿把“重要的事情”藏在心里,不会遭到任何人窥视,最亲的人也不行。
许源说她性格大大咧咧,开朗,她一定程度上认可。但她并非完全如此,她的心思也可以很深很深,深到只有她和她的枕头知道,不让任何人看出。
比如说。喜欢某个人。
这是她一个人的秘密。
最后,笔尖在纸面上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