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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妈用来做酱,先给你提前尝鲜儿。”
陈长宁又乐颠颠儿地出去,赵岚英突然发现女儿真的很好哄,每次说起有吃的,就很高兴,别的什么都不计较,就图一口吃的。
陈长宁洗了两个,桃子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绒毛毛,要是不洗净,沾到脖子上、脸上,痒得要死。
一个给了裴醒,对方推脱了几下,还是被她硬塞了过去。另一个先捧着给爸妈咬一口,然后才自己吭哧吭哧地啃了起来。
吃晚饭的时候,陈长宁得到了一大碗喷香的臊子面,香的她可以忘记一切。难得了了心口一桩大事儿,她心里高兴,嗦面的时候,都是大口大口地,有点儿零星的豆角粘在嘴边,都没发现。
裴醒吃的颇安静,中途还放下筷子,帮陈长宁擦掉了嘴角的菜沫儿。陈松世瞧见了,用胳膊肘碰了碰妻子,极小声地:“你瞧瞧,连小醒性子这么冷淡的孩子,都能跟咱们小宁玩儿到一起,这说明咱们小宁多讨人喜欢啊。”
赵岚英这次倒没说什么,瞥了一眼两个孩子,的确如丈夫说的,相处特别融洽。自从那次和女儿在门口发生的争执以后,她现在收敛很多了,造孽积德这种事儿,本来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她可不想为了个不怎么相关的人造自己和家人的业障。
“行了行了,赶紧吃你的饭吧,话真多。”赵岚英嗔斥了丈夫一句,陈松世这才悻悻地收回了视线。
南丰纺织厂还没有放暑假,不过周日休息一天。赵岚英忙活了很久,做那个答应过陈长宁的桃子果酱。
陈长宁好奇心大,扒着案台看了很久。最后赵岚英拿来上次买的糖水罐头,里面的糖水和果肉已经被吃光了,只剩一个透明的玻璃瓶,被洗干净放在柜子里,现在正好用来装果酱。
陈长宁看着母亲扣好瓶口的铁丝环扣,又插上一小枝嫩叶卡在缝儿里,陈长宁不懂就问,“妈,插叶子干什么?”
赵岚英抬高了身子,把果酱往橱柜里放。“桃子酱经不住放,怕坏。瓶口叶子完全枯黄之前,就要把里面的果酱吃完。”
陈长宁一听,瞪圆了眼:哇,这样啊,学到了。
七月中旬,盛夏了。
知了已经泛滥成灾,夏天很热,摇头扇吹不到裴醒。陈长宁就把凉席搬到客厅,吹着吊扇睡午觉。
裴醒起初不知怎么,迟迟不愿意躺上,陈长宁倒是不计较什么男女有别,在她心里都是小孩子,就硬拽着裴醒,让他也躺那儿。
客厅的吊扇风力强劲,呼呼地十足凉快,凉席又挨着地板,除了有点硌腰之外,温度那叫一个舒适。
电视里放的还/珠格格,两个孩子看着看着就犯困,头对着头就睡着了,一睡能睡一个下午。
裴醒中途醒了一次,回屋去抱了个毛毯,盖住陈长宁露出来的肚脐眼儿,剩下一半儿盖在自己身上,又吹着风扇沉沉地睡过去。
赵岚英去打麻将了,陈松世在和棋友坐筒子楼附近的大槐树下下象棋,谁都没看着。
下午四五点裴醒顶着额头的细汗惊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正抱着陈长宁,小姑娘睡得死,身上也热烘烘地,但还是没醒。
裴醒想起刚才自己做了噩梦,摸到身边的什么软和的东西,觉得安心,不自觉就抱了。裴醒鼻翼微微翕动了一下,仿佛还能嗅到陈长宁身上那种好闻的温软气味。
裴醒站起来,去洗漱间拿了毛巾,过水以后,再拧掉多余的水。回到客厅,坐在席子上,仔细地帮长宁擦额头上的汗。
睡乱了的,被氤湿的碎发也被裴醒轻轻地整到一边去。
“长宁……”他很轻地唤了一声,见陈长宁仍是一点儿醒的迹象都没有,他鼓了鼓勇气,倾身拥了她一下。
做贼一样,又生怕惊醒她,赶紧放开。
陈长宁睡得像小猪一样,醒了又该吃晚饭了。结果等到晚上的时候,俩孩子都睡不着了,瞪着一双眼睛,一个看床板,一个看天花板。
于是陈长宁又开始碎碎念地和裴醒找话说。
裴醒当然很愿意了,但他的往事里又好像没什么值得说的,太负面的东西他不想讲,怕影响她心情。只能挑着拣着,提了些半真半假的家长里短。
倒是陈长宁欢欣鼓舞地,跟裴醒说了很多她的糗事,这些事不是原身的,是她的。不过她刻意隐去了真实的地名和其他人,也逗笑了裴醒好几次。
说着说着,就困了,说着说着,就没声儿了。
裴醒等陈长宁最后那句结尾等了十几分钟,等到确定对方已经睡熟了,他也闭上眼睛,声音里含了一丝依恋:
“晚安,长宁。”
陈长宁称这种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叫颓废。
“不过颓废起来真快乐呀,暑假不就是用来颓废的嘛……”小姑娘嘚瑟地说着,盘起腿坐到沙发上,裴醒就捧给她一个插了勺子的西瓜。
电视上今天播的是射/雕英雄传,陈长宁喜欢看。
陈松世中午回家,看女儿瘫在沙发上像团烂泥,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