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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无解。
正因为她心里比谁都清楚,所以更不能问。
那是他心口的疤,是他遭受欺辱的根源,牵一发而动全身。她不能提,她知道于他而言,心里的伤才是真正让他支离破碎的东西。
陈长宁重新俯下/身子,那么小的身体,也不知是从哪儿来的力气,竟然让裴醒借着力站了起来。
小姑娘肯定还是吃力的,说话声音都有些不稳。
但她还是极力朝裴醒温声道:
“走吧,我们回家。”
裴醒觉得自己大抵是鼻子被重伤到了,听她说这话,竟然莫名鼻头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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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遮遮掩掩地回到家,结果还是被守在客厅的赵岚英给撞见了。
她今天下班的早,发了工资后就去给女儿买了裙子和桂花糕,结果回来了还不见人影,左等右等,等到人终于回来了。
她那眼中钉肉中刺,竟然顶着满身的伤,赵岚英下意识地刚想质问,外加一顿冷嘲热讽,却又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女儿说的那番话,心里涌上一阵后怕,张了张嘴,竟然没再多说什么。
也不知是不甘心,还是忍不住,陈长宁和裴醒经过的时候,赵岚英翻了个白眼儿,阴阳怪气地:
“小宁啊,电视柜底下有碘伏和棉签,还有些红花油,你拿去给你那好哥哥抹一下,省的外人看见了,还以为我赵岚英打他呢。”
陈长宁连连应着,留裴醒站在原地,依言去拿了伤药,又听见赵岚英说,“抹完了药就出来啊,给你买了小裙子,料子特别好,还有你爱吃的桂花糕。”
“晚饭炖了豆腐鲫鱼汤,你吃完了桂花糕消化一会儿,还能多多吃些鱼肉呢。”
这番话当然是对着陈长宁说的,可惜后者听了也没多高兴,“好,妈我知道了。”
陈长宁又扶着裴醒回了屋,他坐在书桌前,她去倒了温水,打湿毛巾,先擦掉在路上伤口流的凝血块儿,然后用棉签蘸碘伏消毒。
风扇开着,还是铁质轴承摩擦的噪声,扇叶转的飞快,吹动了陈长宁额前的碎发。
她也出了些细汗,但无暇顾及去擦一擦,极仔细地处理着裴醒的伤口,凑的很近,近到裴醒呼吸都不敢重,只敢眼也不眨地盯着她的眼睫看。
半晌——
“你……你怎么会抹药的……?”
裴醒少有主动开口的时候,这会儿却很想和陈长宁说说话。故而就没话找话,提了一嘴。
陈长宁没在意,随口瞎编了个回答:“小时候我爬树摔了,我妈就是这么给我弄得,只要没伤到骨头,这么抹就可以好。”
裴醒想想也是,抹药还是很简单的,思绪正纷乱时,陈长宁手里的棉签刚好碰到裴醒额头的伤口,大抵是重了些,他下意识倒抽了一口凉气。
陈长宁随即停了动作,顿了半刻,凑近了些,开始轻轻地给他的伤处吹风。
一小股不同于风扇的风拂过伤口,泛着微凉,带起一小阵麻痒。
厨房里煮着豆腐鲫鱼汤,高压锅的冲汽声隐约传来,还有楼下三两人下棋唠嗑的喧闹,裴醒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小脸,竟莫名恍惚起来。
“……好了。”
陈长宁如释重负的声音拉回了裴醒的神游天外,他侧目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额上处理干净了,还贴了个创可贴。
“身上那些皮外伤淤青多,流血的地方少,我就没给你贴,夏天天热贴了容易感染。你头上的也要勤换,不要碰水……”
她很久没这么对他碎碎念过了,裴醒忽然发现自己很怀念这种感觉,以至于破天荒地,极乖巧地开口应了陈长宁所有的叮嘱。
陈长宁歪了歪小脑袋,大概也不解他的忽然转性,想了想还是叮嘱道,“你还是和以前那样少说话吧,你嘴角也有伤口,别扯到了。”
裴醒一怔,眼里又流露出两分笑意。
陈松世晚上回家的时候,又带了新的东西。
一小盆没有开花,但是枝叶葱郁、长长垂坠下来的吊兰,还有一个简朴的石质小鱼缸。
“路过花店的时候,打折贱卖,我想着家里也没养什么东西,人家说这东西好,养了清新空气。咱也不知道真假,不过那老板娘又送了一个小鱼缸,我寻思挺值的,就买了。”
赵岚英听了这话,撇了撇嘴,倒也没数落丈夫什么,在阳台腾了一块儿空地,放这两样东西。
于是水桶里剩的一条鲫鱼有了新家,以及和它在锅里的兄弟截然不同的命运。
晚饭果真是豆腐鲫鱼汤,奶白色的,还有小葱和玉米粒的点缀,让人很有食欲。饭是青豆米饭,赵岚英的专属爱好。
裴醒坐在餐桌前,应付着陈松世略带关切的问话,虽然他一早就和长宁统一过口径,说是不小心摔了,磕到的,不过撒起谎来还是差一点儿说漏。
“真的不用去看大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