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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予厚望和信任,任其所为,他自己的心中对爷爷,对父亲,对燕家的将门身份也一直引以为豪。
眼前,燕平封在最重要的时候,说出这句话,将他满心的惭愧和自责,都逼成了些酸楚。
也不顾之前的阻拦,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对燕平封深深的行了礼,一字一句沉声,“儿子谢父亲挂念。”
那晚燕云峤一个人把燕家的祖宗牌位都擦拭了一遍,足足在祠堂里守了一夜。
又是一年冬日,初冬,燎南暖的像阳春三月。
像极了天召那年杏花纷落的时节,沈倾第一次踏进父亲的定国府那会儿。
燕云峤以前在方逸成亲的时候一心想着沈倾,没注意过礼节,这次在燎南的宫中,将成婚的十几道礼数挨着背了个遍。
阳光和煦,将瓦楞上凶狠的虎头都照暖了,正午每一处都被照顾到,铺在地上的十里红毯也更红了。
一路上红绸结成的花朵大朵大朵簇拥着,一个接着一个挂满了宫墙。
九十九步石阶之上,沈倾一袭红衣,正侧身看着他一步步走上去。
燕云峤是第一次看沈倾穿红衣,还是要同他成亲的嫁衣。
白皙的皮肤更白了,头发梳的整整齐齐,高高的束起来都扎好,用金色的发冠装点,唇瓣似乎是因为红衣的照耀,也比往常红润。
打眼看过去,衬着身后的高墙大殿,竟然好看的有些不像凡尘里的人。
都是男子,按照燎南的习俗,不必搭上盖头。燕云峤英俊深邃的五官已经长得硬朗了。
身上的红衣也镶了玄色的宽边,上面有金线刻上去的白虎图腾,他穿着燎南的衣裳,沈倾为他选的玄色做配,手里执着燎南君主的手。
万民朝拜,举国同庆。
沈倾在身后一片呼声中侧过头,附在燕云峤的耳边悄声,“我能拥有的东西不多,想让你做陪实在有些勉强。”
未等燕云峤出言否认,他牵着燕云峤的手踏进大殿里,双双向先帝和母后的画像行礼,然后看着眼前的皇位微微弯了唇角。
“如今我拿这天下做聘礼,换你来堂堂正正地住在我的宫中。”
心中激荡的感情太多,反而不是能出口的了,以往还能说上个中情意出来,现在站在沈倾的身边,用沈倾所说的堂堂正正的身份,才觉得这样盛大的情思并非三言两语就能回复的。
燕云峤转头看着沈倾的侧脸,只将手中指尖握紧。
以白色为尊的燎南,因为君主成婚将新房也全数装扮的热闹红火,像民间一样来闹新房的人自然是没有的,可是同民间习俗一样喝合卺酒的人却在房里早醉成一团。
“先生。”
燕云峤就像回到少年时第一次因为沈倾喝醉时那般,躺在柔软的床榻上,眼里盛满了望不到边的爱意,撑着身子起来低低的唤。
“嗯?”
沈倾长发散落,衣襟松开,神思尚且清明。
“我……”
燕云峤犹豫了会儿,视线下垂放在旁处,耳根发红,“我想......”
沈倾伏在他身子上,侧首唇瓣轻轻厮磨燕云峤耳根和颈侧那块发红的皮肤,含着嘴里的温热气息应着,“这就给你。千遍万遍都给你。”
燕云峤听了脸上更热了,抿紧着唇,过了会儿才极快地出声,“我想在上面。”
沈倾身形一顿,笑出声来,声色温润却十分爽朗,落在红帐内,落在燕将军的心上。
这才想起来从前大多都是自己占上位引导着燕云峤动作,洞房花烛夜,还是第一次听到燕云峤说提出这些事。他的小少爷在这时候,还是会羞的脸红。
新房的床帐里都能看见枕头上成对的花纹,沈倾此时收起来逗弄的心思。
当即起身往床榻里侧一躺,拉着燕云峤的手放在自己已经松动的腰带上,抬眸纤长的眼睫微微颤动,直直看着他。
“好,你想要就自己来拿。”
......
红罗软帐,酒气和熟悉的气息交织。
燕云峤搂紧了怀里的人,不过才短短的小半生过去,似乎是已经拥抱到一生的热爱。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已经完结了,婚后的甜甜和婚前的一些想写的地方会放在番外里。第一次写古风,鞠躬,不足之处还望多体谅,笔力尚且不足,日后会再接再厉。
《无侠》江湖类古纯,外冷心软暴脾气纯情世家子弟攻X潇洒浪荡没皮没脸江洋大盗受,全文存稿中,预收已开,存稿过半再更,《职业男配》现纯娱乐圈,下个周就开文了,有兴趣的可以收藏一下。
再次感谢一路陪伴。
【番外一】夜深忽梦少年事
宫墙里的四季无波无澜。
嫁入燎南之后纵观朝堂, 也让燕云峤为之诧异。自从沈倾铲除了谋权篡位的四皇子, 一并严惩了他的亲近大臣,再然后, 就在他的眼下, 凭借一手恩威并施的好手段将文臣武将都敲打稳固了一番。
以己之心筹民之心,梳理税收劳役, 士农工商, 聚民之力铸国之力, 一点点将之前为了只重军工而集中压榨的劳动力重新划线。
不到两年,收获颇丰。
看着一个刚经历过战役,政权混乱,经济民生损伤不小的国家,就在面前变得焕然一新, 居然确确实实做到了政通人和, 官民齐心。
燕云峤虽然自知他的先生才貌无双, 学识过人, 也不由得在以往那些敬佩上多添几分,沈倾果真就应当君临天下,而不是被困在定国府那方寸之间的宅院里。
两年来,沈倾没日没夜忙于国事, 连大臣们也都一并跟着没时间催促他的婚事子嗣。燕云峤脑袋上当着皇后的名头, 心理却最是清楚,这始终也不过是个名份。
他是个铁打的铮铮男儿,怎么也不可能为沈倾诞下小太子。
燎南只立嫡子一脉相承的传统, 是不是要在他这儿打断了?
那些黑暗的、残忍的秘密,也要就此消失了。
就算沈倾日后再娶上别的妃子,生出来的孩子到底还是违背了燎南皇室的规矩,庶子不计,只会列排行辈分,分权利荣华,跟皇权半点关系也沾不上。
让他为沈倾着想,纳妃生子,且不说自己心里过不过得去,单就皇室的规矩来看,不可行。
他如今早不同以往,明白了燎南皇室的命不可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