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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之意:“就只有这些。”
她反问道:“十四年前,六岁的孔信堂给了林十八能够继续活下去的机会:这也是救命之恩;那么十四年之后,二十岁的孔信堂有难,林零救他于水火之中,是不是应该?”
孔信堂的神色复杂:“我知道了。”
他没说自己知道了什么;因为他现在觉得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他幼时阴差阳错帮过飘零,所以,她是来报恩的。
也只是来报恩的。
飘零没问他到底知道了什么,只是有些奇怪:“那你原先,以为我是因为什么、才做了这么多的?”
孔信堂没有说话。
但飘零却主动戳破了这一层纸。
“是觉得我对你有意,是吗?”
她如此直接,孔信堂有些难为情:“我、只是有这种猜测而已。”
这下轮到飘零苦笑:“如果只是一个人有这种猜疑,我还可以把问题归结到别人身上;可现下连你都有这种感觉,那我是不是该反思一下,自己究竟做了哪些出格的举动、才会引起大家的误会?”
孔信堂摇头:“其实你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只是你性子清冷,看上去不食烟火,平时应该也很少有什么能够记挂在心里的事情。此番你为了我的事情劳心劳神,如果不事先知道你是来报恩的话,大概、就很容易会被身边的人误会。毕竟,大家应该也很少能见到这样的你。”
当一件事情、别人找不到理由能够解释清楚的时候,很多人往往都会自行脑补出一个能将自己说服的理由,告诉自己、这可能就是真相。
飘零哭笑不得:“所以他们、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你,都只是在猜疑我对你的特殊化吗?”
孔信堂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飘零叹:“我一个杀手,独来独往,能有多少机会欠下这么大的一个人情?”
又有多少人、需要她报这么大的恩?
只存在一个就让她记挂了这么多年,要是处处欠债,那她迟早会成为这世上第一个为了还完人情而累死的杀手。
所以,他当然就只能是特殊化了。
不能再有了。
飘零无奈地说了四个字,很好地表达了她当下的心境:
“少见多怪。”
闹了个乌龙,再面对着她,孔信堂觉得有些尴尬。
而飘零是觉得,一切都该结束了。
“该做的都做了,要说的话也都说完了,是时候该告辞了。”她笑了笑,抱拳,“你以后会越来越好的。孔信堂,珍重。”
孔信堂也学着她的样子,抱拳。
他说:“珍重。”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与她这样的见面,此生应该是不会再有了。
直到飘零从他的视线里完全消失、孔进重新站回到他的身边拿起那盏灯笼,孔信堂才意识到,那木盒还放在石桌之上,没有被带走。
他盯着它看了一会儿,缓缓在石凳上坐下,将木盒拿到跟前,打开。
盒子分为两层,上面放着厚厚的一叠银票。借着昏黄的烛光照明,他算出这数额远远超出他原本的预想。
那还剩下的一层,里面装着什么?
手探进去,那东西质地光滑坚硬,却带着几分凉意。
他拿出,把它摊开在掌心中。
是一块玉。
玉的外形孔信堂很熟悉,因为这是他从小戴到大的样式。
雕刻在中心位置的一个“堂”字,在月光映照下,就这样进入孔信堂的眼帘。
细细端详之后,孔进惊:“公子,这不是您幼时丢失的那块玉佩吗?怎么找回来了?”
孔信堂却猛地合上盒子。
他想起来了。
难怪,难怪飘零说的那些事情、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骗我!”
她居然用一个谎言来骗他——
哪里有什么好心的小少爷……
从头到尾,他都不是。
第十六章
发生在十四年前的那场大洪水,害得南方四州十三个县的许多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彼时,年仅六岁的林十八也被迫加入流亡的大军,跋涉来到了柳州。
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女孩,跟着人群一路觅食乞讨……那时她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身边的大人做什么、她也就跟在后面模仿他们做什么,因为这样才能要到几口吃的东西,能吊着命。
几次与死亡擦肩、看着周围人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离去,已经尝过许多人间疾苦的她,对这个世界带着满满的戒备与厌恶。
那时林十八唯一期待的事情,就是母亲可以来接她回家。
一个多月前,她便与母亲走散了;她怎么都找不到她。
林十八的脖子上戴着一个草蚂蚱吊坠,那是她母亲亲手为她编的。母亲手巧,那个草蚂蚱被她编得活灵活现,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