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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道……“波浪”。
瓜子脸,单眼皮,细眉毛,大眼睛。
现在,都说她杀人?还“借机释放内心的邪恶”?
——不可能。
***
盛荷衣的问题较轻,早早被放出来,回了家。黄凛柔的事,她也想帮忙,可惜她的人脉,还没有广到那种地步。
唯一可以放心的是,那人没死。伤得挺重,但是没死。
一个男人,五大三粗的,姓黄的小姑娘能砍到他已经不容易,还“杀人”?哪儿那么轻松。
当时,她吓坏了。那人掐住她的脖子,把她的头往地上按,想咳嗽都咳不出来。
小姑娘不知从哪里飞下来,一个冲劲儿,把那人撞倒。旁边就是通往阁楼的木梯,他刚好磕晕了过去。
自己则缓了半天。
“报警吧,”黄凛柔边流眼泪边对盛盛说,“你报警,把我抓起来。我不敢打电话。”
——已做好被关押的准备。
——如预言所诉,她也成了施害者。
盛荷衣还处于迷糊之中,听到小姑娘又说:“你叫我声‘小黄’?”
“小黄。”
“……嗯。”
……
迟思赶了回来。
盛荷衣到家时,迟思正在扫地。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迟思,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氤氲”,她想。
明明纹丝不动地立在那儿,却宛若一团飘忽不定的迷雾。远远相望,便恍惚置身于山林之中。
再离近点,盛盛才明白这诡异气氛源自何方。是迟思的眼睛。
瞳色浅,仅此而已。
端详过,天生的,羡煞她这个美瞳大户。
也不笑,感觉是个很严肃的人呢。不过想想也是,把人家朋友坑了,任谁都开心不起来吧。
“对……对不起。”盛盛轻轻道。
迟思没作声,只是默默扫完了地。将扫把里的灰往垃圾桶一倒,端起窗台上的白瓷碗,喝起了水。
头发很长,发量很多,编成一条辫子,垂在身后。
盛荷衣心情复杂。
“我不知道,你跟我道歉是为什么。”迟思淡淡道。“现在不用着急,着急也没用。”
——听起来,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盛盛快要哭出来。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方才如同赴死前的压抑也得以释放。“我很想帮忙,但是……使不上劲儿。”
“等着吧。”迟思深吸一口气,长长叹出来。指了指摄像头,道:“这是开着的。她把摄像头打开以后才下楼。”
“要不要找个律师?”
“找过了。”
“……啊。”
又问起黄凛柔的家人,迟思没有透露太多。只说父母都不在了,亲戚也相当疏远。
流浪儿一个。
——是世上最不缺的飘零人。
……
陈年旧事,断然逃不出好事者的手掌心。
六年前那桩案子被翻了出来,红极一时的预言贴也被重新顶起。
围绕此事,有骂战的、有许愿的,有趁机发算命广告骗钱的。
也有组织网友为黄凛柔加油的文章,只是很少,很少。
杀人犯的女儿,人们愿意去讨伐。
被害人的女儿,人们愿意去怜惜。
但当同时具备这两种身份时,她成了恶意的宣泄口。
在六年前。
她挺身而出时,亦逃不出恶毒的推想。
黄凛柔是谁呢?没人在乎黄凛柔是谁。
……
“我不养,我害怕。遗产又没我们份儿,这事儿谁干不是吃力不讨好啊?”
“看见她我就想起我那苦命的……呜……”
“别像个癞皮狗一样蹲在我家门口不走啦!你蹲这儿也没用!”
“要不,我们养?太可怜了……不不不,柔柔啊,你去孤儿院吧,那里有很多小朋友跟你玩……”
“十一岁的孩子已经不小啦,烫手呀……”
……
“我求你了,别给我家惹麻烦好不好?这五百块钱,给你,你爱去哪儿去哪儿,自生自灭吧,碰见什么那都是你的命!你妈命短,你爸也活腻了!丫头,不是我心狠,你也不能挑软柿子捏吧?我家养不起你,走吧,啊。”
……
回了家一趟,没人来收拾,值钱的已经被几个继承人搬空。
除了黄凛柔。
邻居因为害怕,在事情发生以后,便纷纷迁出。墙上生了霉点,混着发黑的血迹,很潮,很难闻。
——黄凛柔是谁呢?没人在乎黄凛柔是谁。
第7章
2019年7月28日,中伏第七天。
最近雨水都很少,太阳毒辣,阴凉处也难躲炙热。日日皆是三十九度以上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