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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柔,也被官方圈了一下。行走江湖用小号,黄凛柔的小号,叫“清纯佳人黄玫瑰”。
头像跟昵称一样,是朵嫩黄的玫瑰花。温柔、娴雅,和她真人一点不搭边儿。简介写着:“昨日黄花。”
因偶尔与迟思互动,不明就里的人都以为她跟迟思一样,是个文青。
这令黄凛柔惴惴不安起来。
话也不敢说了,号也不怎么登了。隐匿于浪潮之中,静静潜行。
六七年前,微博火了一批大V。迟思就是那时候疯狂涨粉的,不过听她说,还是因为一件很偶然的事。
那时,网红们只要带个团队,去山里喝喝茶、拍拍照,就能轻松收割路人们的好感和转赞评。夹杂在一堆长发飘飘的女神中,迟思的朴素生活并不为人所关注。
直到有一天,有人剑走偏锋,到小孤山的寺庙拍视频吃红烧肉,还问路过的女孩子吃不吃。
“美女,吃不?诶,你怎么有头发啊,你是小尼姑吗?小尼姑怎么有头发……”
那视频,黄凛柔看过。面对几乎要怼到鼻子上的相机,迟思依然保持着慈祥的笑。
一想到迟思被人这么调戏,姑娘就来气。看不下去,索性关掉。
很快,就有公司来签、来推,“孤山远客”这个账号,就此蒸蒸日上。
再后来,有人来联系出版,说要把迟思微博上的随笔出个文集。粉丝们也很买账,预售一开启,就抢购得火热……
……
后来,这风气过了,人们也就来来走走,互动日渐冷落。最后,只剩下一些老熟人。
这些都是听迟思自己说的,黄凛柔不经常“冲浪”,也懒得去搜八卦。她只知道,迟思心好、人好、对朋友好,这就够了。
比起别人的嘴巴,她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人言可畏。
新的布偶已经做完,摸着那一道道缝合的线,黄凛柔心中油然升起一种满足感。每次,每一次做完,她都会感到满足。
像是灵魂深处的巨大坑洞被填满,像是抓住了看不见的线,像是把四散的零碎的自我,也缝补成完整的一个。
当然,如同治病的药会被身体代谢,这些布偶所带来的安定感也很快会消失不见。
于是,她不停地自我疗愈着。
缝补。
***
太阳底下无新事,上次之后,黄凛柔没再去过那家便利店。
六月末,噩梦的侵袭更加频繁,姑娘大半夜出去骑车的次数也明显增多。盛荷衣住在楼下,本就睡得晚,常常刚睡扎实,就被楼上“你好,欢迎光临”的声音给吵醒。
有那么几次,盛盛很想跟小姑娘好好谈谈,但回忆起搬家那日的短暂接触,她放弃了这一打算。
有那么几次,盛盛很想冲上楼去拆了那感应器,但考虑到如此行事可能造成的不堪后果,她决定再忍忍。
买耳塞呗。
每次进门出门,电子猫眼都会“咔咔”一顿照,晚上还会发光,更是瘆人。有的客人被吓到两次,干脆不找她了。
收入骤降。
对于她带男人回家过夜这种事,黄凛柔也是不满的。前两天,小姑娘还委婉地提过,这样做是不是太危险。但无论怎么说,都被盛荷衣断然回绝。
租房的时候,可没人说不能带。
卫生间是共用,从前只有黄凛柔和迟思的时候,架子上只有基础的洗护用品。洗面奶、牙膏、香皂、沐浴露。偶尔,会出现一瓶擦脸的甘油。两人都没有化妆的习惯,去年迟思给了她一盒子口红,说是广告商送的,可黄凛柔到现在都没用完一支。
想不起来啊。
盛盛来了以后,一切开始大不同。爱美,也会美,客厅时常弥漫着莫名奇妙的香气。
洗脸架也满了。
冲凉时,黄凛柔好奇地辨认过,可盛盛的东西大多是英文品牌,她看不懂。
“那是不是个摄像头呀,小黄。”盛盛指着天花板的角落问道。
鲜少有人叫她“小黄”,黄凛柔的脑袋忽然卡住。在盛盛又叫了两声以后,她才缓过神来,点头道:“嗯。”
——没有安全感,日子过得如履薄冰。
“不舒服,总觉得像被人监视。”盛盛笑眯眯道。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小姑娘有了安全感,倒让她这个老姑娘没有安全感了。
这一个月以来,盛荷衣大概摸清了女孩的性子。来软的不行,来硬的也不行。你提建议吧,她绝对不听。你示弱呢,她又懒得理。
相当难搞。
任何一种奇葩的性格,之所以会形成,都必有其原因。但那背后的故事,盛荷衣并不关心。
谁还没点不为人知的血泪史呢?
总之,歪打正着,她找到了跟黄凛柔沟通的正确方式。
——只描述自己的负面感受,把想办法和做决定的事抛给黄凛柔。
这姑娘多心、敏感,凡事